第380章 一场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危机暂时解除(2 / 2)
就这样,一场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危机暂时解除了。
混乱中小豹子朝着程思宁竖起了大拇指。
程思宁抿嘴一笑。
老杨却让妇女们过来,喊了程思宁过去。
“虽然我们现在要解决的是家务事,但程老师是读书人,见识多……而且以后她也会长期和我们呆在一起。我们请她旁听,问问她的意见也是可以的。”
最讨厌程思宁的人,就是李自更了。
他现在不在。
刚才大家也是因为得到了程思宁的指点,才从陈一飞李大牛的关系中,想起了他们也是同根同源的兄弟,这才冷静下来。
现在老杨提出让程思宁旁听,大家都没啥意见。
程思宁也没推辞,大大方方地带着小豹子,和老杨他们坐在一块儿。
然后李家人坐一边儿,陈根发和他的寡母、以及他的几位叔叔堂兄弟们坐在另外一边。
泾渭分明。
李自立率先说道:“我就想说,陈根发把我大哥打得头破血流,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大家的目光齐唰唰集中在陈根发身上。
陈根发很爽快地认下,“是!”
李家人的面色稍霁。
李自立又问,“那你打算怎么赔偿?”
陈根发看了寡母一眼,然后心平气和地对李自立说道:“我屋企有钱没钱,整条村的人都知道。”
“你们也都很清楚。”
“否则,你哥就不会开出给别人一天三块钱工钱,给我和根秀开的工钱,却是一天一块了。”
“李村长是知道我没钱、又需要钱来给我妈抓药,才敢这样拿捏我的……”
此言一出,众人面色各异。
说实在的,早年间李自更当选三河村村长,纯粹是因为他辈份长、排行高的原因。
在李自更当选村长的这些年来,三河村一直比较平静,没出过什么大事。
但就李自更此人的政绩来说,外人觉得他不功不过,本村人对他是抱有微恙的。
原因无它。
李自更没有文化、不识字,再加上年纪大了,有种固步自封的意思。
他对上级推行的新政策比较排斥,又因为没有文化而没有法律常识,行事更愿意用宗族的约束力量……
就是李自立、李存捷带来的亲友团里的不少人,对李自更都有点意见。
现在陈根发这么一说——
太平村的人都有些生气,而李家带来的人也隐隐有些同仇敌忾。
李存捷年轻气盛,挥着拳头冲着陈根发叫器道:“你讲那么多干什么?现在不是在问我老豆一天给你多少工钱,是在问你怎么赔偿我老豆的!”
李自立也说道:“是啊,你就说说你打算怎么赔偿吧!赔偿也是你的心意,我们总要看看你的心意,才能决定,到底有没有必要谈下去。”
陈根发说道:“如果李自更死了,救不回来,我给他偿命。”
李家人面面相觑。
陈根发继续说道:“如果李自更没死,被抢救了回来,医药费花了多少,我去基地医院打听一下,我会付这个账单。没钱我就去借钱,也非出不可。”
李存捷明显不服气,蹭的一下子站起身,怒视着陈根发,“你是不是觉得你出了医药费就没事了?照你这么说,我老豆就是平白无故被你打?”
陈根发说道:“我还没讲完,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你!”李存捷气得浑身都在抖。
李自立安抚侄子,“阿捷唔好恼,听他讲完先。”
陈根发一字一句地说道:“医好了李自更以后,我会去打工挣钱还债,等我还完了债,我亲自去你家,死给你们一家人看。”
“好让五个村的人全都睁大眼睛看看清清……”
“无论如何,就算全家死绝,也不能得罪你们李家。”
“如果得罪了你们李家,那就是我这样的下场。”
李存捷被气了个半死!
李自立也忍不住了,正准备发作——
陈根发又道:“但是我求求你们,我在你家做了五天工,一天一块钱……这五块钱,你们可不可以不要克扣我?”
“就算你们不把我当人看——”
“都是一样的人,都做一样的工,凭什么刘美平、刘美军是三块钱一天的工钱,我和陈根秀却是一块钱一天?”
“好,一块钱一天的工钱,我也忍了。我做了五天工,李自更为任何不付工钱给我?”
“如果不是李自更要扣我的钱,我又怎么会打他?”
全场一片寂静。
连李存捷的气焰也不自觉熄了大半。
老杨趁机打圆场,“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确认自更到底有没有事。”
他先对陈根发说道:“阿发,我们都知道你心里也有委屈,但不用意气用事。你始终都是要替你阿妈着想一下的。”
老杨又对陈母说道:“弟妹,你很贤良很识大体,你一定要劝一劝阿发,在长辈跟前可不好说什么死不死的……”
陈母含泪点头。
陈根发看着瘦若枯骨的母亲,也是瞬间泪流成河。
跟着,老杨对李存捷说道:“阿捷,你也不要太心急……我们知道你孝顺,但是我建议——”
“你们现在不要吵了!”
“至少阿发已经同意出医药费。”
“阿捷,我们先等你老豆的情况稳定下来以后,再谈以后的问题,好不好?”
“我们要听听你老豆的意见嘛!”老杨两头劝。
接下来——
老杨,老陈,老刘和一众年纪大、辈份长的老人们不停各种劝……
双方的态度终于软和了下来。
两家人一致约定,明天一早就去基地医院看看李自更的情况。
这时,突然有村民叫嚷道:“水井村的那个大学生来啦!”
众人齐齐一愣,纷纷扭头朝着村口的方向看去。
果然,谢伟正骑着自行车飞快地冲进村口……
其实他也不知道要上哪儿去找人,但朝着人群扎堆的地方去总不会错。
程思宁连忙站起身,迎了过去。
谢伟急得满头大汗,一跳下自行车,都顾不上扶一把,任由自行车跌倒在地,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封被汗水浸湿了的信,喘着粗气说道:“老师!李村长已经醒了,他、他托我带了口信儿回来……”
程思宁接过了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