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汴河街子霄救驾 南清宫德芳认兄 (三)(1 / 2)
到了宫门口,两人抬头仰望,只见宫门甚是高大宏伟,一块银匾上刻着三个大字“南清宫”,大门的两侧摆放着一对威风凛凛、栩栩如生的金狮子。这本该是一座戒备森严的府邸,可此刻大门却偏偏大敞四开,门口连一个护卫都没有。
慕容云瑶见状觉得十分奇怪,问道:“千岁,你的宫门口怎么不设几个护卫呀,连大门都这样大敞四开的,就不怕有人进去偷东西?”
赵德芳笑道:“偷东西?谁要敢在本王宫中偷东西,他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慕容云瑶点点头,“也对,这里离皇宫那么近,只要千岁喊一声,大内侍卫就能循声而来,实在没必要花钱养闲人呢?”
云子霄此时眉头微蹙,似乎若有所思。随着他的目光再次打量完周遭景物,眉头忽然舒展开了,嘴角露出一抹若隐若现的微笑。
这时,南清宫里突然传出一阵悠扬悦耳的丝竹声,声音大得足已传遍汴梁城每一个角落。赵德芳闻声微闭双目,神情变得十分陶醉,如闻天籁,“这是本王最新谱成的古曲《楚鸿赋》,家中歌姬们正在昼夜排练,今日就请两位随本王一道鉴赏?”
慕容云瑶笑着摇摇头,“千岁,我自幼只爱舞刀弄剑,对乐曲一窍不通,就不……”她的话还没说完,云子霄却抢先道:“甚好!未料千岁还有这般雅好,在下诚愿洗耳恭听!”
赵德芳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位愿意赐教,小王求之不得,快请入宫吧!”
三人在银安殿落了坐,赵德芳轻击三掌,“来人啊,给本王和两位贵客演奏最新编排的《楚鸿赋》!”
他的话音刚落,五六个衣着华丽的少女就抱着乐器飘然进了大殿。进得殿来朝三人道了万福,举手投足间优雅中带着妩媚。赵德芳笑眯眯的望着几个少女,右手轻轻的往上抬了抬,“起来吧,都起来吧!”
少女们娇媚的齐声道:“谢千岁。”随后各自在殿中找了合适的位置放下乐器,开始演奏赵德芳亲自编排的《楚鸿赋》,只闻琴音袅袅,时而灵动,时而铿锵,“楚有鸿兮,三载未鸣。楚有鸿兮,三载不飞。世不识兮,谓之燕雀。笑问志兮,一飞冲天……”
赵德芳一边听着,一边轻叩着面前桌案,十分怡然自得。云子霄闭上了眼睛,似乎也听得津津有味。只有慕容云瑶感到无趣,听得百无聊赖。她看了看云子霄又看了看赵德芳,见两人都陶醉在音乐之中,无暇理会自己,索性起身离开了大殿。
慕容云瑶初来南清宫,觉得什么都新鲜,东瞧瞧西看看,很快就迷失了方向。她本想找个人问问,却偏偏走了半天也没看见一个人,只得在宫中东一头西一头的瞎转。越转越觉得眼前的亭台楼阁大同小异,绕来绕去也没找到方才的银安殿。
她见前方有一座非常雅致的楼阁,索性走了进去。此楼虽只有一层,却比其它两层的楼阁还高。院中种着数十根青翠欲滴的翠竹,显是从南方移植而来。微风吹过竹林,发出悦耳的竹涛声,并伴随着阵阵清香,令人心旷神怡。
慕容云瑶缓步来到门前,轻轻的叩了叩门,“有人吗?有人在吗?”她敲了几下见无人应声,便随手推开了房门,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浓郁的纸香与墨香,把她熏得有些头晕。她一边用手轻轻的揉着脑袋,一边仔细的打量着屋中的布置。只见屋子正中摆着一张雕工精美的黄檀书案,书案上摆放着文房四宝和两摞厚厚的宣纸,左边的宣纸上都绘着一幅丹青或提着一诗,而右边的宣纸则是随时待用的。书案两侧摆着四个高大的书柜,拄天拄地的颇为壮观。而书案后的粉壁上,还挂着一副对联,气势连绵,字有尽而意不绝,上联书“随时纵论古今事”,下联配“尽日放怀诗酒间”。
慕容云瑶见桌上的丹青画得非常好看,随手把最上面的一张拿了起来。但见画中绘着一座异常秀美的高山,山峰在变化莫测的云海间若隐若现,隐约能看见云海间似乎有一座白砖所砌的庄院,白砖被阳光映得晶莹剔透,恍如上好的羊脂美玉,美丽而虚幻,似乎不是人间的建筑,仿佛九天宫阙。
“这是什么地方?怎么没听父亲提起过?”慕容云瑶疑惑的盯着这副画看了许久,这才笑道:“我真笨,这样的美景一定不在凡间,而是在天上!”她说着又随手翻看起别的丹青。
她一边翻看着,还一边煞有其事的评头论足一番,似乎自己是丹青一道的行家里手一般。不多时,她就把桌上的丹青看了个七七八八,正想转身离开,却突然被眼前的一副画吸引住了。
只见这幅画上绘着一位美艳的少妇,她衣着华贵,手腕上还带着一串十分别致的玉链,怀中抱着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慕容云瑶惊奇的发现,无论是这位少妇,还是她怀中的孩子,眉宇间竟都与自己十分的神似。
慕容云瑶看得呆了,神情间说不出的诧异,脑中再次出现了那个又熟悉又陌生的女人。她的本能告诉自己,自己脑海中的女人,与丹青上绘着的少妇是同一人,而她与自己定有莫大的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