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宁卿卿的无奈，选择，放弃（四）（2 / 2）
角色？宁清猛地一怔，神色有些复杂，她忽而能明白刚才宁阳看自己的表情，分明是在质疑……她大概真是忘了自己的角色，所以才会对赵磊的意见置若罔顾，所以才会对小贾的存在如此介意，就连今早忙活这一趟，也纯然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宁阳的话无疑是一记重锤，让她从一场有预谋的梦里惊醒。可她不敢直面这一切。
宁阳见她如此心神不定，又继续道：“我可以陪你玩大冒险，但玩归玩，闹归闹，你已经离开了检查系统，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做就可以做。就好比你来我这儿查‘小贾’，我能给你的权限也仅限于此。”
宁清正想反驳几句，表示若他不愿意她并不会强迫他，毕竟她的行为已然越界了。宁阳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抓住机会又道：“何况你最近对这些事情的关注度明显已经高于你的本职工作了，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我觉得你还是先整理清楚你的工作主线是什么，再着手吧！我可听说了，齐耀恒局长待人严苛，你这么浑水摸鱼，恐怕不是长久之事。”
宁清刚才只是隐约的觉得今天的他有些不对劲，可从他这些话听来，他何止是不对劲，分明是想借此机会给她来一次‘暴雨淋头’的感觉，她不明白宁阳在担忧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缓解此刻的尴尬，复杂的情绪游走在心底，最后结成了一串怨气，“你干脆直接拒绝我的请求不就好了，没必要阴阳怪气说教一通，再说，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说教我了！”
“说教？我要是真想说教你，何必帮你打掩护，带你进实验室，又是向上级申请，又是安抚实验室的同事给你腾地方？”宁阳简直不想再辩解，可又怕她产生误解。
“宁队长，我大概知道您的意思，不就是部门协查需要全套手续吗？你放心，我一准给你补齐了。”宁清一转眼就换了一种态度，和刚才的热情背道而驰，这不免让宁阳焦虑而又气馁。
宁阳苦着脸，实在想不到她对这件事如此敏感尖锐，他恨不得掏心掏肺来证明自己苦口婆心的一番劝说确实是为她好。自从那天和杨帆简单的交谈过后他便一直心有余悸，那家伙显然是知道她和他的关系匪浅，所以才找到他……那，或许是一次正式而又郑重的警告，现在回想起来仍觉得后背发凉。若是她直面那杨帆呢！这次绝不会像华庭府那时候容易忽悠。就算抛开这些不提，师傅的话总不能不听吧！宁阳每每回想起写检讨写得颤抖的双手就阵阵后怕。
“你想补手续？那我得好好算一算，这么多年你在我这儿欠下的人情债到底有多少，方便你慢慢补。”宁阳冷冷道，脸上平静的没有任何起伏。
这种情况下，宁清即使再不情愿，也必须要明白他是动真格的。她恨恨叹下一口气，眼神斜睨他，嘟囔道：“真没想到你会计较这些……”
她当然知道他并非计较这些，所以在过去的许多年里才会给予她诸多优先权，否则她在检察院的日子一定更加苦闷。但他的担忧……他大概又被父亲大人洗脑了吧~！家里家外，处处是‘监控’，生怕她行差踏错，自毁终生，宁清一颗心忽而就沉到底去了。
上午的时间过得飞快，或许是发生了预料之外的事情吧！宁清独自一人无精打采坐在市局附近熟悉的咖啡厅内，望向那栋森严威武的建筑，从未感觉到有如此冰冷。也许是物是人非吧！缩在壳里的时间太久，竟然真的忘了自己姓甚名谁，秉性如何，状况如何。
大概在和宁阳不欢而散的二十分钟后，他便急冲冲打电话来说她的一干报告忘在市局了，真是，难道刚骂了人家一顿又扭头回去看他脸色……做不到……咖啡厅算是个中转场吧。
咖啡厅有人推门进来，宁清习惯性的抬头望过去，这不是她要等的人，她抬手看了看手表，离约定时间已经过去一小时，他或许又被什么事情耽搁了。今天本就过得不算愉快，直到这一刻，所有负面情绪才一起爆发了。
“服务员，半小时前点的咖啡怎么还不来？”宁清气冲冲走到收银台质问，这感觉像是冲上前就要给收银台内侧那小哥一巴掌。
人家至少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就是面对她这样的吹鼻子瞪眼的顾客仍然能保持良好的心理素质，微微点头，浅浅一笑后道：“宁小姐稍等，我这就核实。”
宁清难得蹿出的火苗被这青春洋溢的甜甜笑容瞬间治愈了!该死——她艰难地扯了扯嘴角，让自己看起来并不是很介意，“稍微快一点儿！”
小哥又是微笑伴随点头，眼睛斜视在吧台电脑上，“这边显示宁小姐还未支付，您查看一下手机看是否是网络问题，很抱歉给您带来的不便……”后来的话她半句没听清，光是眼前的状况就足够窘迫了，干等了一小时，一杯咖啡没喝上，还对着别人发难，全是自己的失误所致。大概没有比这更糟糕的情况了。
该死的宁阳……她不禁在心里暗自骂道，他稀里糊涂说了一上午，就叫她这一天都没办法正常运转了。她喃喃的念叨要重新下单，却半糖也说不清诉求。
“宁小姐？宁小姐？还是一杯拿铁半糖吗？”小男生狭长温柔的声音直回旋很久，当她听见并且回过神来的时候，付款码的地方已经覆盖上别人的手机了。
气急败坏的她回头一看，只见着一身黑白撞色西服的男人直挺挺站在身后，而她也由于转的太‘怒气汹汹’，一颗头狠狠碰在他的胸膛之上。
男人闷哼一声，片刻后才幽幽道：“看来你喝不喝这杯咖啡也无大碍，你的精神好的不需要靠咖啡提神。”
顾淮安？这个身形修长的绝世美男不正是那嘴尖牙利，刻薄恶毒的男人吗？宁清道一声谢谢就想跑，毕竟这一天再难熬也只是思想煎熬，断然比不过面对这样一个男人，简直是双重打击。
“想走？咖啡不喝了？”顾淮安顺手就逮住正欲出逃的她，毫不费力就将她提回原地。
宁清此刻疲惫得连微笑也深感费力，于是干脆不笑了，僵硬的面庞上只挂着丝丝不情愿道：“无功不受禄，顾总的咖啡，也不知道是苦是甜！”
两人的举动显然已经妨碍后面的客户点单，收银小哥仍旧耐着性子，，替她回答，意在催促，“宁小姐习惯喝半糖，甜度适中，先生您呢？”
顾淮安不过是路过办事而已，压根没有喝咖啡的雅兴，只不过透过玻璃窗看她又是唉声叹气，又是昏昏欲睡的样子很感兴趣，实在忍不住来‘敲击’两下。他从不喜欢说话被人打断，一双冷眼立刻反击回去道：“我在和你说话吗？”
小哥一时哑口无言，默默低下了头去。
“顾总何必和他计较，你要是来寻仇的，大可以冲着我来。”宁清生怕他对人家故意找茬，刻意加重了语气以吸引他的全部注意。
顾淮安当然兴趣十足，他将她拉出队伍来立在窗边，居高临下坏笑道：“宁小姐指的，是哪一桩仇呢？”
宁清本就被气糊涂了，现在又天降一个寻仇的，这不是要提她上绞刑架嘛！惨淡的人生终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内心一沉，他指的又是哪桩仇呢？该不会当初报警说有人酒驾害他被抓的事情暴露了吧！她真是后悔，就像宁阳提醒的那样，她不该多管闲事……
“顾总要是一时想不起，我可以等你慢慢想，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来找我也不迟。”她仍是面无表情，四处飘忽的眼神甚至有些惨淡。
他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犹记得上次，她被打成那样尚且保留一丝侥幸逃脱的得意，如今这是遭遇什么了？男人并不是可怜她，反倒有些无耻的想要奚落她一番，“我若是想讨回什么，从来不计时间、地点甚至是人，不过我很好奇，宁小姐似乎很喜欢出洋相？不知道是人不靠谱还是故意卖弄？”
对于狭路相逢的人来说，这番话说得尤为刺耳了些，咖啡店人渐渐多了起来，在这里丧失理智显然是不明智的，宁清忍住抽搐的嘴角和疯狂打架的牙齿，硬生生挤出一点儿力气道：“顾总何必总是与我争锋相对？对你有什么好处？算了我今天实在不想听，下回再说吧！”
她竟不耐烦了？顾淮安淡淡看着她，好气又好笑。但他抓住她臂膀的手这一刻却有些松了，她许是真的累了，满脸写满了疲惫不堪。
没想到一松手，就真的给她放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