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换工作,换心情(2 / 2)
宁卿卿无奈的笑了笑道:“只要您答应我不再闹,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宁卿卿脑子一热便如是说了,她大概忘了自己是‘男性绝缘体’。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陷入了绝望的母亲听到女儿的一番话,立刻倍感欣慰,不过婚姻大事不可儿戏,又严肃道:“若是真的,瓜果酒茶伺候,可要是说谎骗人,就是鸡毛掸子伺候,你可得想清楚再说。”
宁卿卿哪里知道该如何回答,任何一切的谎言都逃不过文韵的火眼金睛,在过去的几年里她对这一点是深有体会。她用最短的时间编了一套计划,打算先糊弄过去。
可没等宁卿卿开口,文韵又打量着说道:“该不会又是你找来的骗子吧!你可真行,为了糊弄自己的母亲,不惜花重金找群众演员。可惜也逃不过你妈我这双眼睛。”
“您要是不能信任我,那我说再多也没有意义不是吗?”宁卿卿强装镇定狡辩道。
文韵虽然是将信将疑,不过理智最终战胜了假象,她忽而就回过神来,继续刚才的问题,“现在是你扯远了。你别打岔,咱们该讨论的是你为什么放着检察院好好的处长不当,其他事情暂时延后。”
完蛋,又被识破了!宁卿卿歪着头,撇了撇嘴道:“我也是为了您的身体着想啊!刚才刺激了您一回,不得说点儿好消息让您高兴高兴。再说,要是把您气出个好歹来,我爸非得扒了我一层皮。”
“这是好消息吗?我能接受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可你骗得过自己的良心吗?”文韵拒绝了宁卿卿的示好,家的和谐与宁静,从来都离不开任何一个家人的包容和退让。但父母们在教训不听话的熊孩子的时候,几乎都会丧失理智,沦为泼妇或泼夫。
宁卿卿明明是想歇斯底里争辩的,可她到底还是忍住了,硬挤出一个笑容,说道:“在您眼里,我竟擅长行骗?我就如此的烂泥扶不上墙?”
文韵恐慌了,茫然的望着眼前这无比熟悉却又倍感陌生的女儿,忽然就陷入了黑暗。宁家往日温馨和谐的氛围已经不复存在了,母慈子孝的画面也成东流水一去不复返,母女二人各怀心事,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僵持。
宁卿卿此时心里也有些愧疚感,毕竟是自己亲手扼杀了一位母亲的期盼啊!但她却不得不这么做。见文韵的心情越加的低落了,她又沉了沉气息说道:“我承认,工作跨度确实大,但我得多尝试不同的工作才能有进步嘛!这不也是您教的。”
文韵生着闷气,没工夫听她狡辩,半天了才嘟囔道:“我可没教你这些。你别跟我嬉皮笑脸的……”
“我是说,如果这种选择带给我的是幸福感,自由、快乐和平等,我为什么不选它呢!相反,我为什么非要在一个地方死守摆烂,痛苦煎熬,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宁卿卿说完,内心的愧疚感便又加深数倍,不知不觉中,竟也泪水决了堤。
文韵虽然被那双泛着泪光的祈求的眼睛暂时打动了,却也始终无法让她放弃作为虎妈的职责。她认为自己应该劝女儿迷途知返,应该当她人生路上的一位导师,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帮助她找回自己。为了达成这一使命,任何手段都在所不惜。
“哭什么!不管你是今天结婚还是明天生孩子,都得先把工作的事情交代清楚。”
“所以今天您是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咯!”宁卿卿仰起头来,牙关紧咬着,泛着泪光的眼珠亮堂堂的。
文韵怔在了原地,宁卿卿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她缓缓收回视线来,企图心安理得的享受战绩。可笑而是,她没有收获胜利的喜悦,反而感觉浑身都不自在,无处安放的心更加慌乱不已。
她在慌乱和自我怀疑中审视自我,开始回顾过去的每一步脚印。
检察院的“铁饭碗”的工作对大部分人来讲确实属于上上之选,一直以来虽然曲折却也都端的稳稳当当。不过人的一生重在抉择,这令人引以为傲的一切都结束了!
记忆窜到从前。
腊八节这天。
天气没有十分明显的晴或阴,早上十点以后悄悄地升起些温度,令人感觉胸口闷热。检察院里节日的气氛并不算浓郁,只是在食物上稍微有些变化,食堂按照惯例为大家准备了饺子,一成不变的韭菜馅、猪肉白菜馅,并且总是将两种馅料的饺子混合在一口大锅煮,所以无论你是否偏好哪种口味,也不可避免的吃到另一种。
宁卿卿优哉游哉回到办公室,桌脚下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快递,由于刚吃饱,肚子胀得圆圆滚滚,她没有力气弯腰下桌,就任由一个矮脚凳子般的包裹躺在桌子下。
这天下午也像往常一样,处理一些琐碎的事情。办公室的工作并不复杂,当你拥有了一定量的专业知识以后,甚至不用花太多心思就能处理好一些小事,当然,在她没有晋升到现在的职位前,工作并不轻松,当处长的时候,又不如现在清闲。
在她仅仅只是个科员的时候,一件事情通常需要马不停蹄四处奔波,连续盯上许多天,花费上许多精力和时间。若是有好的结果,就证明时间并没有白白浪费,但是事情往往不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她总是要遭受很多曲折,即使是投入全部的时间和精力,也不一定能有个完美的结果。科长时候的她,大部分时间是处在悲喜交加的状态中度过,和现在有着天壤之别。当然,和原先需要冲锋陷阵的工作相比,现在又显得尤为轻松了。
在今天临下班前,宁卿卿仍旧在审阅文件,不错不漏任何一个字,这是她对自己的基本要求。
同事以箭步飞出办公室,到点就撤——这是她多年来保持的良好习惯。每当这个时候,静悄悄的走廊上也会传出许多嬉笑声和道别声。宁卿卿慢悠悠从一堆文件中回过神来,查看了手表。“到点儿了!”她伸了伸懒腰,脚尖不偏不倚踢在包裹上。
从拆开包裹到被单独盘问仅仅只过了半个小时,这从天而降的二十几万现金红的刺眼,尽管检察人的直觉以及及时有效的应对措施让她暂时的保住了清白,也不可避免的使她被贴上“有拿人手短嫌疑”的标签。
半年的时间飞快消逝,可谁又能想到会有这样的‘惊喜’等待着她呢!恍惚间,宁卿卿觉得自己该上绞刑架,得到一命呜呼的结局,而不是像一只提线木偶似的坐在这儿接受审判,受人唾弃。
随后又经历了检察和公安两个部门的双重排查,嫌疑基本解除,可直到春节的时候,还没有正式结案。
“包裹”事件就像埋藏在她生活中的一根导火索,终于炸开了这看似风平浪静的人生。所以当她打定主意离开时心中并无眷念,就当是一种彻头彻尾的解脱。
当然,这一切文韵毫不知情。至于她在这个上午连连抛出的许多问题,例如:为什么要放弃检察院的“铁饭碗”工作?宁卿卿还真是找不到正当理由回应。说受不了那点儿尔虞我诈和争风吃醋吧!文韵搞不好要跑到检察院大闹一场,毕竟妈妈们总是会用泼妇手腕赢取地位;说想换种生活方式,平平稳稳过一生吧!又显得太过矫情,谁的人生又不是千捶百炼,风吹雨打呢!好像什么样的理由在目前这严峻的形势下说出,都显得是她自己在巧言令色的为罪责开脱。
说到底,这一切都只能归咎于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