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质问:成仇家了?(2 / 2)
“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心痛。谢迩老师,他的心该有多痛啊?
这五年来,他是不是一直在德加镇寻找和那起事故有关的证据呢?
他离开的时候,选择了不告诉我,是为了不令我难受吗?”
奎得的脑子里一圈又一圈地盘旋着各种问题,如鲠在喉。
“我先走了。”奎得掉转头快步离开,她不想再看见眼前这个人,一分一秒都不愿面对。
“奎得!”泰利眼见着奎得和维森两人不欢而散,在吧台里面叫住她。
“嗯。”奎得现在脑子有点晕,她回应着泰利,扶着吧台坐上高脚椅。
“喝点儿什么?我请。”泰利爽快地说。
“来杯气泡水吧。”“知道,加片柠檬对吧。”
泰利太了解奎得了,奎得只要不高兴,就爱喝加柠檬的气泡水,因为她说过柠檬的香气能让人平静,气泡水辣一辣舌头,会令人清醒。
“喏。”泰利把杯子推到奎得面前。“怎么了?说说?”
泰利眨巴着眼睛,她好像永远都没有心事,永远都那么快乐。
“泰利,”奎得伸出手拉起泰利的手,“我……很难过,真的。”
“想哭就哭一会儿,奎得。”泰利扯过一张纸巾递给奎得。
“我不管你遇到了什么,你想说就说,不想说也没关系。但我只想告诉你,没有过不去的坎,知道么,嗯?”泰利凑近脸盯着奎得。
“是,我知道,我就是现在……特别难受。你不明白……”
“对,我不明白。但我希望你好好的。”
“我的爸爸妈妈都离开我了,我明白失去亲人是什么感受,更何况那样突然的情况。”
“谁?你说谁突然死了?”泰利扶起垂在左眼上的一缕红色的头发,懵懂地问。
“谢迩的姐姐,车祸死了,五年前。”
“哦,那可真是不幸。”泰利不解地问:“那你……现在为什么那么伤心?都过去五年了。”
“我才刚知道。抱歉我不太想多说。”奎得已经止住了泪水,她擤了擤鼻涕。
“好吧,”泰利摸了摸奎得的脸颊,“那是谢迩的姐姐,你竟然那么感同身受。”
“你是不是,喜欢他?”泰利好奇地瞧着她。
泰利这一问,令她清醒了七八分——也许正是因为喜欢老师,所以自己才觉得特别地伤心。或许她更害怕,这件事会成为她与老师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
“我不知道……”奎得垂下眼睑,心脏突突地跳。
泰利安静地看着她,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谢迩老师,英俊、优雅、有才华,以前不就是我们女生都喜欢的类型么?你喜欢他又有什么稀奇的?”
奎得的脸又红了。
“你看你,脸红得像朵玫瑰,本来就漂亮,现在更漂亮了。”泰利一边给旁边的客人倒酒一边对奎得说,惹得旁边的客人也看向奎得。
“好啦,别说啦。”奎得把杯子里的气泡水一饮而尽,“我先走了,你好好干活吧。”
每次奎得不开心的时候,都喜欢和泰利说话,她总能让她高兴起来。但是今天,奎得的心却平静不下来。
奎得现在的唯一想法,就是去找到谢迩。即便做过千万次的梦,她也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竟然成了谢迩的仇家。
自父亲过世后,她就全盘接手家里的生意。
自小就被当作继承人培养的奎得,从没有令父亲失望过。现在的她是一间画廊和一间旅社的老板、若干套公寓的房东,而一向果断干脆有远见的她,现在却犹豫不决,瞻前顾后。
她就是怕这位昔日最喜欢的老师真的就这样离她远去,那就真的连回忆都变苦了。
奎得从市场穿出来,她本来想去画廊,却不知不觉地走上前往谢迩工作室的路,这条路她闭着眼睛都能到,几乎成了习惯。这些年她几乎隔三岔五就要去看看,给工作室打扫一下、透透气。
说起这这间工作室,还是奎得父亲在世的时候租给他的。谢迩用来自己居住以及教授他的绘画学生们。
谢迩刚来的时候并不富裕,但奎得父亲和他特别投缘,两人第一次见面就在屋里聊了一下午,从艺术到政治,不知疲倦。
出于对这个年轻人的喜爱,一向佛系赚钱的奎得父亲当时只收了他半价的房租,尽管后来谢迩赚了钱想要补足房租,她父亲也没有收,因为他真心欣赏谢迩的才华和为人。
往事历历在目,泪眼朦胧中,她竟发现谢迩正坐在公园门口的长凳上。
“不知道现在他愿不愿意听我说话。”奎得在远处擦了擦眼泪,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过去了。
她在他身边坐下,谢迩回过头看看她:“奎得?你怎么在这儿,快天黑了。”
“你不也没回去。”奎得说。
“过去我经常在这儿踢球,记得么?”
“记得。”奎得没想到,他对自己好像并未生气。
“你回去吧,我在这儿坐一会儿。”他冷淡地说,脸上什么表情都看不出来。
看来,他终究是连我也一起恨了。奎得低下头,“你晚上住哪儿?”奎得问。
“旅馆。”他简单答道。
其实奎得想说,工作室还给他留着,他随时可以回去。但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许,老师现在是完全不愿意与她有任何关系了。
难道真的,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