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018（2 / 2）

卖鲜花饼老板娘也同样看到了安柯，对他热情地挥挥手。

安柯：“……”

“又见面了小伙子。”老板娘倒是挺热情，刚开服不久，来这家买过鲜花饼玩家并不多，加上安柯长得好看，她对这个少年印象很深，“来一份新鲜出炉鲜花饼？”

清歌咳嗽一声，上前道，“老板娘，你认不认识一个叫莉莉丝女孩子啊？”

老板娘愣了一下，“我就是啊。”

这下轮到清歌愣住了。

艾尔说他和莉莉丝是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哪怕老板娘保养得再好，看上去也有四十来岁了。

她是艾尔说那个人吗？

安柯突然想到，他先前问老板娘丈夫事情时，老板娘那淡淡一句“死了”。

安柯低头不语。他不知道要不要告诉老板娘这个消息。

清歌开口了，“老板娘，那你认识艾尔吗？”

听到这个熟悉又陌生名字，老板娘忙碌身形停了下来。她手掌在围裙上擦了擦，再转过来时，神色带了些落寞，“你们听镇上人说？”

“不是……”

“别再拿那些小道消息骗我了。”老板娘打断了清歌话，“这么多年过去了，就当他死了吧，我不想再听到这个名字。”

老板娘情绪有些激动，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了，“我已经等了他这么久，我不想再等下去了。就算艾尔真还活着又怎么样呢？如果，如果他真还喜欢我，早就该来找我了……”

“莉莉丝。”

安柯叫着老板娘名字。

他语气平静而温和，带着抚慰人心力量，这个虽然年轻俊美，却有着两百多岁灵魂少年叹了口气，看着莉莉丝带着泪花已然苍老脸庞，“艾尔他死了。但是他想见你。”

莉莉丝抬起头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脸上泪水已经顺着皮肤上岁月留下皱纹，悄悄流淌下来。

“跟我来吧。”

安柯说道。

……

美好夕阳。

这个安静而祥和小镇，沐浴在金黄色阳光中。阳光被后山上树叶摇碎了，稀稀落落地洒在地面上，像一条不断流淌金色河流。

空气中魔力悄悄涌动着，随着一道黑色光芒，脸上带着雀斑少年身体渐渐凝聚，他虚无缥缈身体比之前更透明了，好像一阵风吹过，便会散为尘埃一般。

艾尔出现在后山，他眯着眼，直面夕阳，想要伸出手遮挡阳光，光线却穿过了他虚幻手掌，“好久没看到这么美夕阳了。真好。”

然后艾尔转过身，看着安柯等人，“你们帮我把话带给莉莉丝了吗？”

没有人回答他。

只有一个已是中年妇女，正看着他虚幻身影，两行热泪滚滚而下。

“艾尔……”

老板娘呓语一般，唤着少年名字。

艾尔疑惑地看着她，两人相顾不语，片刻后，艾尔从那双虽然被岁月雕琢，却依然熟悉眼睛中，看到了那个少女身影：“……莉莉丝？”

他犹豫着伸出手，好像想要抚摸莉莉丝脸庞。

“我在做梦吗……”莉莉丝带着细碎哭腔，好像不敢相信眼前一切。

“……对不起。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莉莉丝怔怔地看着艾尔，她瞪大了双眼，摆出一副想要训斥少年样子，却怎么也止不住落下热泪，“你知道我多少岁了吗？”

“对不起，对不起……”

数十载岁月过去，当初懵懂而纯洁莉莉丝，如今已经成为了饱经风霜中年妇女，而艾尔却依然停留在少年时代。

他们两个面对面站在一起，像一对并不相似母子。

“我只是……我只是想去打猎，赚钱给你过生日……”青涩少年情绪远比成年人丰富，他断断续续说着，声音中带着浓烈哭腔，“让你等了这么久，真对不起！我也不想，我也不想让你等这么久……”

“可是你还是回来了。”

莉莉丝挂起一抹勉强笑容，她想要抚摸少年头发，手掌却从他虚幻身影中穿过，“你还是遵守了你承诺。”

“离开时候我说，等我回来，我们要一起看夕阳。”艾尔说，“我没有食言。”

“嗯，你一直都是说话算话。”老板娘笑了笑，像一位花季少女。

艾尔朝她伸出手。如过去那样，想要牵住少女手掌，一起躺在柔软树叶上，静静欣赏最后一抹夕阳离去。

莉莉丝也伸出皱巴巴手掌，却抓了个空。

金橘色阳光中，少年身影慢慢散去，仿佛被风吹开烟雾，虚幻影子消失在了天地间。

莉莉丝抹了一把眼泪，看向身旁沉默不语安柯等人。

“谢谢你们。”莉莉丝笑容中多了一些洒脱。

“真很感谢……”

“夕阳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