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墓碑记 （四十九）（2 / 2）

“如果不是我们亲见，一定会认为是他锤死了老人。大家围拢过去，他开始发疯，拿着钉锤到处乱敲，还喊‘打死你，打死你！’好像老人身边有鬼，他在打鬼，我们怎么拉也拉不住。”

“要说邪，是有些的，因为那把钉锤，是老人自己放在二楼窗台上的，怎么会无缘无故自己落了下来，砸在江叔的头上呢？那是我唯一一次见到仑胎发疯。”

“更邪的是，江叔一死，仑胎变得正常了。大家都说这是老人不忍心两个孩子受苦受难，把正常的心智留给了他。”

“正常了是有正常的好处，但是仑胎整天乐呵呵的快乐也消失了，整天满面愁容，抑郁寡欢。”

“江叔去世后两个月，他消失了，无影无踪。这时有人猜测，仑胎的正常是短暂的，是回光返照，现在彻底变疯，走丢了。”

“也有人猜测，江仑胎醒了，就嫌弃江玉，跑了，去寻好日子。江玉又急又伤心，大病一场，瘫在床上，吃喝拉撒都需要人伺候。”

“我们村委会发动人，到处寻人，还向林所他们报了案。”

说到这里胖婶望了望林俊峰。林俊峰说，“是，是有这么一回事。”

“电话打不通，我们就发短信。特别是把他妻子的病情，不时的发短信告诉他。我们的都想如果他没有疯，只是躲避现实生活状况的话，这样可以让他良心发现。”

“精诚所至，三个月后仑胎果真又回来了。只是无论大家怎么问，对自己去了哪儿他只字不提。”

“令大家欣慰的是回来后，姬磊更加疼爱自己的妻子，江玉很快就好了。但是仑胎没有遂老人生前的愿望，也没有答应江玉的苦苦哀求，去领养一个孩子。”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可惜了，孩子我们都帮联系好了。”说到这里，胖婶不解地摇了摇头，“也许他有先见之明，要不然那孩子现在又成为孤儿了。”

“前年九月份，江玉因为肺癌死了。没想到，到十一月份他也因为肺癌死了。大家都惊奇得不行，说这是江玉死了，江叔也从仑胎身上收回了自己的魂魄，仑胎自然也就死了。”

“仑胎病危时，告诉他的小舅子，说他已经想起了自己的家乡在什么地方，而且已经联系到了家人。死后把自己火化，骨灰一定要交给亲人带回家乡。

“果然，在他死的头一天晚上，一个自称他哥哥的人来了，把他的骨灰带走。”

听了胖婶所说，张明达和刀俊感慨万千，百味丛生。对于姬磊的这段人生不知道是该欣慰，还是悲戚。

“胖婶，你看到来领骨灰的那人了吗？”刀俊期待地问到。

“看见了。”胖婶点点头。

“记得模样吗？”刀俊很紧张，怕胖婶记不真切了。

“呵呵，他长得还是很特别的。高个、招风耳，浓眉，大眼，阔鼻，络腮胡。”

“张立云！”刀俊和张明达在心中几乎同时默念了这个名字。

“是这个人吗？”张明达从自己的文件包里拿出准备好的张立云的照片。

“嗯，就是。就是他。”胖婶很肯定。

刀俊几乎惊叫出来，难以置信张明达居然准备好了张立云的照片，看来他早就想到过这个情况。此时此刻，刀俊真想五体投地地拜拜他。

在林俊峰的带领下，张明达和刀俊又走访了姬磊的一些邻居和亲戚，所获取的信息内容大同小异。

他们在描述仑胎哥哥的面貌特征时，虽有出入，但高个、招风耳、浓眉、阔鼻、络腮胡这些基本特征是具备的。张明达拿出照片求证，个个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就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