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王老实（1 / 2）

在秦宇来到王家村的第一天，当时的那种感觉并没有错，一直有东西，或者说一只鬼跟着他。

他叫王老实，一个被孙左杀害的老实人。

尽管尸体被炼尸，但王老实的一部分灵魂侥幸逃了出来，成了一只不能说话、只能与黑夜为伴的弱鬼。

要问为何不找孙左拼命，很简单他打不过，他太弱小了，如同一只蚂蚁与大象的差距。

这也是为什么孙左迟迟没有寻觅并禁锢他的原因，一个弱小的残魂根本产生不了作用。更别说村里人对于鬼魂之事本就迷信，每晚用僵尸敲门更是为孙左的所作所为打了掩护，包括他杀害张得显。

但就是这样一个看似毫无作用的小鬼，却一直在试图指引着秦宇，去寻找真相。

记忆力那一年，帽儿山的野桃花争先恐后地绽放，比往年都要鲜艳些，老保长家的母猪生了十二个猪仔，有两个被母猪不小心压死……

也是那一年，三个人贩子带着五个很年轻的姑娘到了他家门口。

“王老实，想要婆娘吗？很便宜的，三个大洋一个，随便挑个屁股大，包生娃。”那个大黄牙站在门口，像一只狼，在贩卖一群羊。

“老实，买一个，你爹死的早，不能一直一个人过啊！总得找个伴。”保长开口，王老实不得不认真考虑。

王家村里，保长就是族长。

最后花了三个大洋，在村人不解的眼神中，他一眼相中饿的皮包骨似的张晓怜，因为她可怜，他心善良。

在保长的张罗下，张晓怜和他成为了夫妻。

这一切，在旧社会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女人只是被当做一种生育的工具。

但王老实和她一直没有圆房，他期待她有一天，真的愿意跟他过日子。

婚后没几天，王老实看到张晓怜在偷偷写信，他从手上夺了下来，拿到村里的唯一读书人孙左那里才知道了真相，原来他辛辛苦苦救下成为自己婆娘的人，却一直想要离开这里。

“为什么，为什么欺负我这个老实人！”

这一刻，他愤怒、无助。一夜间，他就坐在屋外旁的一个老核桃树上，小时候，他每次犯错了，就喜欢在上面发呆。

最后，他想明白了。

“那就放她走吧！不就三个大洋嘛！我王老实以后大不了一个人过，就是死后见了阿爹，指不定会被打死。”

可第二天，就流传了张得显张无赖和自己婆娘的偷情之事。

王老实当然不相信，因为那一晚，他的老房子里没有进过任何一个人，甚至平时，张晓怜也是被他锁在屋子里的。

谣言很可怕，越来越多的人知道。村里人都要求浸猪笼，淹死她。

他一个人能怎么办？

为了保护她，他和整个村子里的人据理力争。是的，他没有婆娘，现在有了婆娘，他愿意为了她背叛整个世界。就在当晚，为了保护婆娘，他忍痛在屋里狠狠地抽了婆娘一顿。

这才免于‘浸猪笼’直接淹死，改成浸泡一天一夜。

说起来，他对王武那侄儿充满了愧疚，就因为说了一句公道话，被村长扇了两耳光。

可第二天一早去送饭，他就发现她沉入水底，死了！

人没了，什么都没有了。

他叫王老实，但他的心里并不是木头疙瘩，相反很聪明，他很快就发现整个事情不对劲。

从他将那封信拿到孙左那里开始，一切开始变坏，而孙左那两天和张无赖经常碰面，联系这一切，几个点串成了一条线。

“孙左，你这个王八蛋！”王老实愤怒了，仿若春雷炸醒。

他将那封信夹在报纸里，并把那块找隔壁刘家村老书生偷偷刻的牌位藏在衣服里，拿着柴刀，约了孙左去后山理论。

没想到这一去，便是不返。

昨天，他的魂魄看到了突然出现的外乡人，心中有一个火苗慢慢被点燃……

一整晚，他偷偷跟在外乡人的身后，无论是屋里的响动，还是那双走动的绣花鞋，甚至那封信，都是他在一路指引。

“如果他能将真相大白于天下，我王老实下辈子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他。”

他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