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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二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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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子曾说过九山之人并非好人,那么,此事与九山多半是脱不了干系的。倒不是她多信任那姑娘,只是,相比三番四次冤枉或者企图诬陷于她的秋此生,那姑娘的可信度自然高得多。

可现在不是与秋此生争辩的最好时机。宫嘉荫思忖半晌便岔开话题道,“罢了,先将这几人给捆绑起来,有事待她们醒来再问。”

秋此生吊着一口气,拿出丹药吃了一颗,然后盘坐于地,开始打坐运气。

她倒两耳不闻窗外事,徒留宫嘉荫一人应对三个昏睡的贼人。

宫嘉荫先是将几人绑好,又将其扔至角落,动作连贯可谓是一气呵成。

秋此生已然入定,万事皆予不理,那我便自己先行摸索这间黑客栈。宫嘉荫想着就准备踏出门口。

秋此生像是有所感知立马倏地睁眼瞪她,“你趁我重伤要走?不行,我得带你回师门。”

瞧这一脸的不饶人的模样,明明还是宫嘉荫救了她一命。

宫嘉荫不欲辩解仅目露惊讶地问她,“我既知晓你的意图,为何还要随你回去当替死鬼?”

是的,她是要害人的,被害者怎么会跟着她走。

秋此生想到这点掩饰般地轻咳一声,“我不害你,相反我还要带你回师门拜师就当抵了这救命之恩吧。你莫要一下子就拒绝,先听我说……你一界凡人想在修仙路里学到本事,除了从两年一次的九门选拔中脱颖而出成为九门弟子,就只能靠人引荐稍作考察才能入门学武。九门选拔上年末才落下帷幕,你就算是想参加也得明年去了,还不如随我回九山派,被我引荐于师门考察之后便可拜师。”

秋此生语气诚恳,宫嘉荫盯着她的眼睛她也毫不闪避,此刻竟猜不准她是真心还是假意。

宫嘉荫还在思索中,听不器忽然发声,“她所言非虚,你且随她去。在修仙路,散道人求学之路坎坷,拜师是你最好的选择。信我便是,我还要你为我做事,绝不会骗你。”

初入修仙路,她人生地不熟,此事暂且可以一试。

宫嘉荫才答秋此生,“好。”说着继续抬脚走。

秋此生见她脚步未停,忙道,“你去哪儿?你这厮竟如此不知好歹,莫不是在敷衍诓骗于我!”

“你如此紧张作甚,我只是去看一看此处是否还有其她客人中招罢了。”宫嘉荫倚着门抱着胸看秋此生面上似笑非笑。

秋此生被宫嘉荫这一打趣神色颇有些不大自然,“我这还不是……罢了,你快去快回。”待宫嘉荫人影走远至眼不见后,秋此生才轻蔑的冷哼一声,“什么东西。”接着又继续闭目运气疗伤。

秋此生的性子宫嘉荫也算是摸得透彻,她心里的想法宫嘉荫不说十分清楚,六七分总是有的。

这秋此生看似年少气盛实则小心思却是不少,无论如何我都得小心防范着。宫嘉荫边思索边往隔壁而去,不过六七步的路程便到达了门口。

木门大开,冷风直灌,像是贼子离去匆忙未得顾及,门框边东邪西歪地倚靠着两名美貌女子,一绿一蓝皆是脸色苍白,闭眼昏迷不醒。

这两位姑娘定也是中招了。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宫嘉荫在门槛外远远蹲下离两位姑娘足有一丈远。她的面色颇有些为难,似不知该如何救醒这两位姑娘,为难般的呢喃:“这可如何是好。”

宫嘉荫起身站立无奈扶额,“罢了。二位姑娘勿怪,事出紧急,我真的并非无礼之辈……”

于是她一个跨步便入房间,毫不犹豫地从桌上端了一壶茶水就往两位姑娘脸上直直淋下。

宫嘉荫嘴里念着,“勿怪勿怪……”

淡黄色的茶水顺着白皙的额头流下,几滴淌入鼻喉让人止不住轻声咳嗽起来:“咳咳……”虽就两声,但女子声线如同黄鹂鸣叫般悦耳动听。

听到两位姑娘发出声响,宫嘉荫不敢多想,如同遇见了洪水猛兽般连忙快速后退两步力图与那两位女子保持距离。

不一会儿,两名女子便先后有了知觉。先是蓝衣女子睁开眼睛。

这是哪儿?她有些迷茫地望了望四周。

明明是她们的房间里此时却有一个伟岸的白色身影映入眼帘。

她记得……

对了!竹萧呢?

不等看清面前那人她便意识到什么似的立马看向一旁的绿衣女子。

“竹萧!”

看到绿衣女子此刻正好好睡在自己身旁,她仿佛松了口气,眼神都松和不少:幸好竹萧没事,否则她该如何向门主交代。

宫嘉荫只站在一旁静静等待两人复苏,见蓝衣女子轻轻拍了拍那女子的脸,小声道:“竹萧,竹萧……醒醒,快醒醒!”

绿衣女子缓缓惺忪了睡眼,两只手揉了揉眼睛,声音软软糯糯:“柳诗师姐,是天亮了么?”

“莫要睡了,竹萧快起来,有人闯进来了!”柳诗蹙眉,拉着竹萧站了起来,一脸防备地看着宫嘉荫,“你是何人,来此意欲何为。”竹萧听见柳诗的呵斥声才终于清醒,懵懵懂懂的眼神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周遭的情况。

……有人?

竹萧一下子窜到柳诗背后,害怕地问她,“师姐,那是这里的坏人吗?”

柳诗将竹萧护在身后,安抚道:“竹萧别怕,有师姐在。”

她雅致的玉颜上画着清淡的梅花妆,原本殊璃清丽的脸蛋上褪怯了那稚嫩的青涩显现出了丝丝妩媚,勾魂慑魄;若是原似嫡仙般风姿卓越倾国倾城,现却似误落凡尘沾染了丝丝尘缘的仙子般另男子遽然失了魂魄,但最另人难忘的却是那一双灿然的星光水眸。身着金色纱衣,里面的杭州丝绸白袍若隐若现,腰间用一条集萃山淡蓝软纱轻轻挽住,略施脂粉,一头乌黑的发丝翩垂芊细腰间,头绾风流别致飞云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紫水晶缺月木兰簪,项上挂着圈玲珑剔透璎珞串,身着淡紫色对襟连衣裙,绣着连珠团花锦纹,内罩玉色烟萝银丝轻纱衫,衬着月白微粉色睡莲短腰襦,腰间用一条集萃山淡蓝软纱轻轻挽住。

宫嘉荫不由分说就被敌视实在无奈,有礼作揖便将缘由缓缓道来:“二位姑娘,在下并非恶人,同你们一样,在下也是这客栈的客人,你们隔壁正住着在下与在下的朋友。不瞒你们说,此店乃是一家专做放迷烟搜财物营生想黑店,其欲对诸位意图不轨……如今店家已经被绑在隔壁,你们若是不信,去隔壁一看便知。”宫嘉荫说话温文尔雅风度翩翩,一张好脸说着好话,总让人怎么也怀疑不起来。

连柳诗背后的竹萧也好奇的伸出个脑袋看她,宫嘉荫见这小姑娘如此可爱,便对她一笑。

竹萧立马脸红地又缩了回去,心里还想着:这人生的如此好看,定然不是坏人了。

柳诗见她谈吐不凡自然信了三分,不怀疑她是敌人之后,略一拱手道谢,“多谢这位姑娘出手相救,小女子乃合欢派柳诗,这位是小女子的师妹竹萧。敢问姑娘姓甚名谁,隶属于何门何派,若是小女子得空一定登门拜谢……”

柳诗一头如丝缎般的黑发随风飘拂,细长的弯眉,明眸似水,玲珑的琼鼻,粉腮微晕,朱唇轻齿,脸上娇羞含情。

世人皆爱美,宫嘉荫也不例外,对美人自然得温和得多,拿出了谦谦女子的处世之道,“在下宫嘉荫。说来惭愧,在下无门无派,乃是人间人士,入修仙路也不过两日,实属因缘际会才救得二位,二位姑娘不必言谢。”

听得宫嘉荫所言,柳诗心中的防备去掉不少,“原来宫姑娘是人间人士。宫姑娘不必惭愧,我合欢派一向敬重有才之士,不论出身。何况今大能者,如方丘荛等人也不乏多是人间出身……再退一万步讲,我修仙路先祖也与尔等同宗同源,所以姑娘实在不必妄自菲薄。”

“是呀是呀,我也是从人间而来,我觉得人间没什么不好的……”竹萧喜笑开颜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点头称是。

柳诗闻言脸色一变呵斥道,“竹萧!”

竹萧吐了吐舌,连忙闭上嘴不再说话。

“一语惊醒梦中人,在下还以为修仙路道者都瞧不上像我这样出身的人,原来是在下狭隘了。柳姑娘心胸宽广,仙人之姿,玲珑之心,在下多谢姑娘了。”宫嘉荫拱手道谢。

柳诗听她赞美,脸上染上粉色,露出几分少女羞怯,“公子谬赞了,我合欢派倒是一向如此礼贤下士……不像其她门派,譬如那九山之人,表里不一注重出身又虚伪得紧。”柳诗谈话中不经意便带上了九山,语气带刺仿佛对九山派深恶痛绝。

“九山派?”宫嘉荫表以不解,“愿闻其详。”

竹萧轻轻站在宫嘉荫对面,一双眼睛弯得跟月牙儿似的,她好奇的打量着她,“九山做事不厚道,人也道貌岸然。师姐说九山之人都是伪君子,你不是九山的,所以你便不是伪君子了吗?”

宫嘉荫正欲说话,只听柳诗一声轻呵,“竹萧你真是没有礼貌。”

师姐为何总是不让她说话,明明眼前这人并不像坏人。

竹萧委屈的撇了撇嘴,“师姐,我知道错啦。”

宫嘉荫多看了竹萧一眼,便道:“是在下多言了。竹姑娘天性单纯煞是可爱,柳姑娘不要苛责。”

只怕不是真的觉得竹萧这姑娘对她没有礼貌,而是不想她与那小姑娘多加接触……兴许是怕她无意中被套出什么话来吧。宫嘉荫看得明白,笑了笑便不再说话。

柳诗听宫嘉荫客气的言辞忽然觉得自己语气过重将那句话显得有些刻意,她急忙挽救般地勾起笑颜回答宫嘉荫道,“宫姑娘言重了。不瞒公子,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这本也不是什么秘事,说来倒也无妨……只是小女子觉得九山派与我合欢派积怨已久,宫姑娘若是真想知道些什么,从我们口中可得不出公允的好话来,故而说与不说其实没有什么区别。宫姑娘切勿怪罪。”

“不碍事。在下也是心血来潮问起而已,柳姑娘大可不必放在心上。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在下才入修仙路便被九山一徒子追杀,趁她重伤之际才敢找时机与其对峙得以脱身。但由于一些原因,如今在下与她算是结伴而行,她说要带在下入九山派拜师学艺,在下仅是想多知道一些留个心眼罢了。”

少女十分温柔,语气诚恳,让人不由得心生好感。

而柳诗闻言便一双明眸便望进她眼里,像是考量此话的真假。柳诗实在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真觉得这位倒像是一位温柔如水的小女子。其实要她说起事来也是无妨的,不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

柳诗刚提起的防备之心又悄然放下,“既然宫姑娘都如此说了,那小女子便僭越提醒姑娘几句,姑娘莫要嫌烦。”

“怎么会……”

“小女子以为人间凡士入九山门派怕是不妥当。众所周知,九山门内最是注重出身,把人按照等级贵贱分为三六九等。在她们眼中,你们这样的人间凡士便是最最下等贫贱之人,若投九山,那便是蹉跎岁月自取灭亡……”

修仙路竟也如人间一般有道者称王称霸?

可真是太霸道了。

哪里像是修道的人的向往,人间凡人奉为仙境的地方?

不知其缘由从何而来。

“不器,你可听见了,像我这般人间出身的修道的人,你要我去那宗门里学什么?”

不器语气怠慢,剑身微颤,“虽说条件苛刻,但总比你自己摸瞎来得快,何况那些宗门珍藏的典籍你还能去哪里学得?李姓小女子,你可不要不知好歹!”

“你最好不要仗着我所知甚少而诓骗于我。”宫嘉荫细眯了眼悄然漫出一丝寒光,五指放置于剑柄之上将其捏紧,青丝如墨散出微乎其微的红光。

宫嘉荫并未发现自身的异样。

不器却无端感到一阵危险,剑身一顿随即偃旗息鼓。

宫嘉荫以为不器默认后便不想理会自己从而也不再与不器谈话。

仅有不器自己才知道此刻她的心中掀起了多大的风浪:短短两天,这小女子竟就融合了大半修仙路的灵气,若是再加上……

千言万语都汇成一句不甘心的暗嚎:这厮怎地就如此好运!

……

宫嘉荫听柳诗推心置腹地说了些话,心里疑问颇多但柳诗的话戛然而止,她摆明了不想多说,宫嘉荫便很有眼色地作揖道谢道:“多谢柳姑娘提醒,在下知晓了。”

柳诗轻抬宫嘉荫的手,“区区小事,宫姑娘不必客气……今日是我与师妹得要谢谢公子,若非宫姑娘出手相助,我俩怕是纳履踵决……”

道谢来道谢去两人倒是显得越发生分,白白平添几分尴尬。

既然知道九山与合欢两派之间恩怨极深,此次她入九山若有什么不测那合欢派便是个回头的好去处……宫嘉荫已经默默将退路想好,此去九山不论是成是败她都能全身而退,那么对此行担心或是不担心就显得不那么重要。即使秋此生顾左右而言她,对她有所隐瞒也危及不了自己分毫。

顺着思路又想到以秋此生为代表的那群出身九山的狂妄之辈……

“柳姑娘……在下还想问上一句,若你们与九山之人遇见会如何?”宫嘉荫小心斟酌二人的表情慢吞吞地请问道。

不等柳诗开口,竹萧就先忍不住插话进来,“坏人自然都得要打跑的呀!”

“理应如此。”柳诗猜不到她是何意思,回答了一句。想了想那画面如实补充道:“两派龌龊至深,若是相见……怕是会打个你死我活。”

柳诗的话正如她所想的。再者对她而言不论如何三人还是不要见面得好。

这般就得先支开两人。

宫嘉荫嗯了一声,“那柳姑娘可以休息片刻再行出发,隔壁有一位九山弟子,姓秋,若两派果真水火不容,那柳姑娘今日还是避些才好。”

柳诗听懂了她的意思,拱手道谢。

姓秋,那便是九山那位秋长老的儿子了,若是平日里她自然不会退让半分,只是今日……她的目光移向竹萧,竹萧注意到后抬眸对柳诗甜甜一笑,模样可爱,仿佛全心全意的依赖着她。

柳诗撇开目光暗自蹙眉,竹萧身份贵重,可容不得有任何闪失。

此场景在宫嘉荫看来便是感慨万千,心想:修仙路也并非都是虚假之徒,还是有真挚之情的,正如这姊妹情深,实在难得可贵。

仿佛又注意到宫嘉荫,柳诗将目光转向她,“宫姑娘,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是有用得着小女子的地方尽管说便是。”

说着柳诗从乾坤袋里取出一枚蓝色纸鹤交予宫嘉荫。

纸鹤在宫嘉荫掌心羽送浮尘,仿佛带着远方微光在风下等待着起飞。

宫嘉荫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少见多怪道:“这是……”

柳诗耐心向她解释,“此乃羽起鹤,专为我合欢派送信之用,若是宫姑娘日后遇到麻烦可以对其留音,羽起鹤便会立即转达给我知晓。”

宫嘉荫知羽起鹤用途后未有推辞便直接收下了羽起鹤,“那便多谢柳姑娘了。”

宫嘉荫坐着与二位姑娘谈论了一会儿后没有理由再留下,以免徒增尴尬就托辞离去。

望着宫嘉荫离开房间的背影,姊妹二人皆是心绪万种。

“柳诗师姐,为何不许萧萧说话?”

“你还小,师姐怕你受恶人诓骗。”

“柳诗师姐,可萧萧觉得她是个好人。”竹萧疑惑的看向柳诗,此时柳诗的目光还未收回。

是个好人么?

柳诗闻言才将目光缓缓移至竹萧身上。

她半蹲着凑近竹萧,轻轻摸了摸竹萧的发顶,情不自禁喃语道:“她的确是个好人。可惜,这偌大的修仙路竟容不得好人了。”她的眼里带着落寞:她是个好人,你确也是个好姑娘啊。

宫嘉荫拜别二位姑娘后在二楼转了一圈,她步履安详地踏在楼层的简陋木板上,楼板随着宫嘉荫的动作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她的五感似乎比以往要敏锐许多,单路过房门便能从动静状态探出是否有人存在。

似乎是客栈太过偏僻从而路过住宿的客人并不是很多。宫嘉荫得知二楼大多房间都没有客人住下后才作罢,准备登楼而上。

踏到木梯的一半宫嘉荫便警觉的感知到三楼有人,还不止一位。最重要的是,那些人还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浓烈气息一丝一缕都在排斥着宫嘉荫的靠近。

离开!

趋利避害的本能不停地告诉她,该停下了。

宫嘉荫此人拿的起放的下,既然懂得此时的境遇便失去了强烈的好奇心。

打得过便罢了,凑上去探一探虚实也好。可打不过那就是去白白送死,她惜命,就暂时不去凑这热闹了。

于是宫嘉荫直接停下脚步反身准备回到客房里去。

宫嘉荫回来的时候,秋此生正在床上打坐,哪怕是在休憩她的警惕性也极强,听有声响耳朵微动,眼睛随之哗的一睁,眼神凌厉。

只见一道白色身影款款而来。

秋此生的防备之心待见是宫嘉荫才微微削减,松了口气道:“可查探完了?”

宫嘉荫边走边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已经听到。

宫嘉荫出门一个时辰,也不知查探到了什么。

秋此生静坐着,思及便询问宫嘉荫道:“有何收获?”

宫嘉荫一撩长袍坐在床对面的桌子上面对着秋此生,如实告知:“隔壁住了两位姑娘……听闻是什么合欢派的人物,被救了之后对我们倒是十分感激。”

宫嘉荫面色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似乎是等着秋此生解答。

合欢派的女子?

秋此生眼神古怪,“这么巧?合欢派的那些女子竟也在这儿?”

“巧?”

“我刚追丢了至宝,就遇见合欢派的家伙,这难道不是巧。”秋此生怀疑这件事本就与合欢派脱不了干系。她这样想也这样跟宫嘉荫说。

面色难堪,给宫嘉荫一种煞有其事的感觉。

不说其她,若是柳诗没有跟宫嘉荫说,让她单看秋此生这副模样,她也能猜出两派嫌隙定然不小。

但冤枉两名女子不是宫嘉荫的风度,于是她替二人解围道:“我认为应当不是。谈话间能看出这两人确是路过,一大一两位姑娘语气间皆对我们心存感激。”宫嘉荫特地点出是一大一小的两位姑娘为二人洗清嫌疑,希望秋此生不会抓住不放。若是因此激化两派的矛盾,造成伤亡那就是她的过错了。

秋此生如她所希望的那样没有再谈这一点,而是注意到其她。

“合欢派那些臭丫头竟有朝一日也会对我感激?”他嗤一声嘲笑道,“平时不高傲得很嘛。一个个的都以为自己高高在上冰清玉洁,嘿,今日怎么转性了,居然还会有感激我九山派的时候。”

看来两派芥蒂着实很深,让宫嘉荫越发好奇。

宫嘉荫思索了一下,附和着来套秋此生的话,“说来奇怪,二位姑娘虽然感激我们,可言语中仍然对九山派表示不屑,字里行间都是贬义……似乎成见颇深啊。”

她就说呢,那些臭丫头怎么会感激自己,原来还是在背着她说坏话。

秋此生脸色果然一沉,不自觉加重了语气嘲讽道:“合欢派那一群不成气候的女子还是那么善变。呵,她合欢派长老插足我师祖闹得人尽皆知,自己却当了女表子还立牌坊,非说是我师祖诱骗她。也不看看她合欢派那样,倒贴给我师祖我师祖都看不上,何况是诱骗,我看那就是一群不知好歹的东西。”

宫嘉荫眉间舒展开来,原来两派纠葛缘起于风花雪月之事,听上去确实符合家丑不可外扬一话。

宫嘉荫三千青丝如锦缎般披落在肩头,一对柳眉弯似月牙,却偏在眉尖染上了淡淡的冷清;一双美眸漆黑得不见底,眼角微微向上挑,笑起来的时候宛如黑夜般魅惑;睫毛在眼帘下打出的阴影更是为整张脸增添的说不出道不明的神秘色彩;鼻梁挺拔且不失秀气,将姣好的面容分成两边,使脸庞格外富线条感;一张樱桃小嘴颜色红润,仿若无声的诱惑。美好的五官被完美的脸部线条一直引到了尖尖的下颚。白皙的肌肤几近透明,胸前那狐族公主特有的一月亮印记还若隐若现。散发着女子与生俱来的体香,但这香的与其她女子不同,不知是什么味。一袭白色的曳地长裙,白衣如雪,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目光中寒意逼人。清丽秀雅,莫可逼视,神色间却冰冷淡漠,当真洁若冰雪,却也是冷若冰雪,实不知她是喜是怒,是愁是乐。

秋此生是修道之人,五感敏锐,自然注意到宫嘉荫的表情:这厮不会与那合欢派有交情吧。

宫嘉荫还未说话就听秋此生警告她道,“这些年来我九山派与那合欢派屡屡两败俱伤,闹得极为不快。九山上下无不痛恨。你离她们远些,莫要与其再接触交往,否则回到师门我也保不了你。”

两派龌龊越深,对宫嘉荫而言便是个越好的机会。

所以宫嘉荫仅笑了笑,“嘉荫必然不会让秋此生难做。”

秋此生放松眯眼:还算这厮有点眼力见,回师门以后她会酌情替她求情的。

“你知道就好。”秋此生语气和缓,自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

宫嘉荫面上不显多余的表情,尽在心里思忖:前有秋此生千方百计想带她回归九山派,后有君子不器极力劝说让她一道。

秋此生还好理解,明明十分不屑于自己这个来自人间的修道的人,却仍旧摆出一副好脾气的模样,不就是为了让她自愿做替罪羔羊吗?

连宫嘉荫都看得出的东西,这剑灵存在万年心思又深,宫嘉荫不信不器看不出来,那她既然看得出来又非要劝说自己回去,是真心为她着想或是不器另有所图……

与不器的劣迹斑斑相比之下,宫嘉荫心中更偏向后者。

九山至宝已失,那这九山派里究竟还有什么东西,是她想要的?

这些暂且不提,当务之急便是复原经脉,恢复武功之后就无人能左右她。

于是宫嘉荫想起了与不器的交易,在心中念道:“不器,还请告诉我,我的经脉要如何才可以恢复?”

宫嘉荫的话仿佛震在不器剑身上使其发出轰鸣,动静闹得有些大,让宫嘉荫不自觉转目看了秋此生一眼。

此子看她作甚?秋此生不自然的扭动了一下。

莫不是她看出了什么?

看秋此生的样子似乎并不知晓,宫嘉荫的指头摩挲着刀鞘等待不器。

不器的声音许久才在她脑海里响起,“等!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小女子,现在你的时机还未到来。”不器并未说谎,宫嘉荫的身体还没有营造出一个任那东西适应融合的环境,快一步慢一步都会错失良机,所以她只能等。

道者,受机缘之力晋升,既然是她机缘未到,宫嘉荫也没有办法,只有耐心等待。

“既然如此,那便等着吧。”宫嘉荫不知道不器在卖什么关子,可如今也只能寄希望于她。

宫嘉荫相信不器没有骗她,毕竟不器下了一注在宫嘉荫身上,若她不恢复经脉便不会主动替她找寻草药,骗她对不器没有任何好处。

老大幽幽转醒,一开眼就瞧见尖猴尸首分离的尸体与头一齐倒落在地上,那额头上似是撞出个大包来,她眼睛睁得大翻出写鱼白像是死不瞑目。

尖猴她……死、死了?

自己兄弟其中一人死得,自己独自一人也死得,可这一个瘦猴万万死不得啊,如今这境况可如何是好!

老大心头一颤,若是这回大家都亡了命自然没什么好说的,若是单仅尖猴没了性命,她们兄弟三人怕是要回去给她陪葬。

下等人的性命与这种跟上等道者沾亲带故之人的性命可没什么好比的。是她害了老二是她害了毛头啊!

一切皆因这二人而起。

老大望见眼前二人,强压下心头的哀戚,鼓足了恶意立马朝她俩骂道,“好你们两个小娘养的家伙,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行杀人之事,你们是要遭报应的。”

“那如你这般倒卖人口偷抢劫掠恶贯满盈的恶人要遭的报应可比我们严重。”宫嘉荫反讥回去,让那老大噎了一下竟无话可说。

“你这厮这样说话,可知晓老子是谁吗?”

“自是不知。”

“呵,你们可又知道这尖猴是何人吗?”

宫嘉荫与秋此生相视一眼,宫嘉荫先问道:“那你们究竟是何人?”

老大唾了一口,“呸,你们什么都不知道竟还敢把她给杀了,你们晓得这回有什么后果么?”

莫不是个背景深的,让宫嘉荫二人遇上了个不好糊弄的硬茬子?

宫嘉荫仔细端详,这老大上身穿一件补过的、满是泥斑的皮褂子,下身扎着长裤,裤管卷到膝盖上,她抬眼就见这老大正对着己方二人怒目而视。

“得罪了我背后的人,你们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模样凶是够凶悍了,可怎么也不像个有背景的。

“你背后还有什么人,不就那两个昏迷不醒的蠢货吗?”秋此生何许人也,对这窝囊老大的骂声不予置理。

便听老大叫喊:“无知小女子,我背后之人在半个修仙路也是做的了主的,你们若是杀害了我兄弟三人必然天涯海角死无葬身之地!”

宫嘉荫显出一副惊讶的模样,声音略微颤抖,嗫嚅道:“竟、竟如此厉害,你究竟是什么人?”

老大听宫嘉荫语气自己松了口气,便讲:“知道怕了吧,知道怕了就快快将我们放了让我们押送至山上负荆请罪,若是山上仁慈还可留你们一命。”

负荆请罪的确是负荆请罪,就是不知道是负谁的荆请谁的罪了。

“敢问好汉背后是何等人物撑腰。”

“老子背后可是连下山杜风门……”

杜风门?

“连下杜风门,入仙东风门,昭海朝风门,洛淮飓风门,华岷盲风门……”不器语气一顿,“皆隶属九山之下。”

“九山派?”

“你不知九山来历,九山是修仙路初成山峦,原掌九山之宗门便因此自称为九山派。不过九座山峰如今已被败得差不多了,只剩下那最后六山。”

那这贼子便是九山门下?

秋此生嘴唇一动直接冷哼打断老大的话说道,“胡说八道。你们这等黑心人就只会胡乱造谣生事,小爷可不管你背后是谁,你倒不如来猜猜小爷我是何人?”

这副急忙打断老大说话的模样像是根本不想给宫嘉荫听话的机会。

欲盖弥彰四个字从宫嘉荫脑子里一闪而过。

这杜风门如此贪婪,做这等黑心买卖不知财富何其雄厚。连一小小的山门都如此会敛财亦不知那九山又如何。莫不是达到了富可敌国的状态?若是说不器看上了它的雄财她倒是有几分理解为何要她去走这一遭。因为宫嘉荫现在也好奇得想立马飞奔而去看一看光彩照人声名显赫的九山派到底有多威风。

宫嘉荫的思绪被谈话声打断。

“老子管你是谁,你可听见了,我是来自连下杜风门的,连下杜风门背后你应该晓得有什么人撑腰……”看秋此生自傲的神色便晓得她的靠山很大,但老大根本不怕,她可是连下山杜风门的人。

秋此生蹙眉便自然道:“莫要胡乱污蔑,小爷乃九山派秋解乐秋长老之子秋此生,怎没见过你。”

九山派秋长老之子秋此生?

话从老大耳中透了进去,老大不自觉呢喃又想了一遍,脸色大骇。

老大吃了一惊,哆嗦着唇瓣不可置信道:“你骗我。”子曾说过九山之人并非好人,那么,此事与九山多半是脱不了干系的。倒不是她多信任那姑娘,只是,相比三番四次冤枉或者企图诬陷于她的秋此生,那姑娘的可信度自然高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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