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窥得一丝真意 不入大道之门(2 / 2)
于是,他拱手问道:“许妙真是想以‘唤真迷心阵’困住此人?”
许陌惊讶出声:“哦?周城隍也知我真武大阵?可是哪位城隍留下的手札提到了,可否能说出那位前辈的名姓,兴许还与我真武有缘由呢。”
“却也不是,我潜心研究阵法多年,奈何贵派秘法不出山门,这几千年来,也只知有此阵法,传说此阵便是寻了道法自然的路子,走的是问心之道,我说的可对?”
“唤真”便是心中渴求之物,“迷心”也因心中渴求之物,周城隍得了许陌相助,并未被阵法所迷,要不就凭他刚才的落脚点,便是用尽全力,遁空而行,也找不到许陌的踪影,渴求之物无所得,也算得“真意”了。
可也不会这般简单,因人而异罢了,“真”在何方,谁又能说得清呢。
许陌作为真武真传中的领军人物,不,应该改换地位了,其应是派中长老的新秀人物,习得此阵,自知其中玄机。
“真假又何妨,只一路去,管他千难万险,遇山开山,遇水搭桥便是,世人便是多了杂乱之念,才执迷于幻境中,越陷越深。”
真武派门人说起心境,都是清淡如水,许陌也不例外,清澄如水,从来不只是说说而已,更不是修行界中畏之如虎的存在,而是确确实实被真武奉为宝典的金字良言。
周城隍赞了一声真武派的门风,笑着说道:“好了,许妙真你就慢慢操练后面的恶人吧,我这俗人便先走了。”
说罢,他化作一道青烟,从林中穿行而过,不多时,便消失在许陌的感知范围里。
一片绿叶飘落,鸟鸣声更胜,嘈杂的声音将幽幽山林惊醒,可也没有将走脱的陆地生灵唤回,还因此少了一道身影,清溪流淌在山林间,透彻明亮,满眼望去,尽是青绿树影,少了几分生趣。
过了一会儿,一道黑烟从极夜中冲下,丝丝缕缕中,走出一灰袍道人,他大袖一挥,将白净的宝珠拿出,法力渡入,显出一片幽林,周城隍的身影正在其中。
只见得周城隍的虚影在此处停留了一下,便化作青烟,流向远方。
那人见此,冷然一笑,手持宝珠,蹲下身形,伸手放出一道灵光,将清溪边的一块普通石子击碎,他眼中浮起一点金光,稍纵即逝,触碰到外界之时,便消弭在天地间。
“这是哪种隐迹阵法?都说南威州出了位阵法天才,自固有法阵体系中,又开辟出了一条适合凡人的阵法道路,果然名副其实,只是这终究是凡俗法阵,上不得台面啊!你千辛万苦甩掉我,来此布下法阵,还不是被胡笑立马找到了,又何苦呢?”
他嘲讽一句,自我感觉升华不少,立起身躯,收了宝珠,正要离开,忽然感知到一缕气息,他猛地回头,却不见任何身影,树梢上的鸟鸣变得更加响亮,将林间溪流的流动声彻底覆盖住。
胡笑谨慎地挪动步伐,灵光一闪,宝珠重新握回手中,他袖口中飞出一盏铜灯,泛着幽暗的色彩,悬在身侧。
“何方道友,休要装神弄鬼,请出来一见!”
等了半晌,也不见有人答话,此处的鸟鸣声弱了下去,只从远方隐隐约约传来零落散乱的声音,想是被他气势所激,断了声线了。
“你又知我不是周城隍,此地哪来道友,你莫不是瞎了眼了?”
此声自四面八方而来,飘忽不定,难以捉摸来路。
胡笑却是心中一喜,继续喊道:“道友作何斤斤计较之事,你我同求长生大道,可不就是同道中人吗,难道你是城隍之流,不求今生吗?!”
说完此话,胡笑将尊我境的气息放开,远处的鸟鸣声微渐隐,山林幽深,溪流潺潺,风烟瑟瑟,枯叶不起,游鱼不动,一片肃杀之景。
与他对话之人不出二话,似隐去了身形,胡笑自信满满地将手中宝珠抛出,手指一点,那宝珠便飞进了铜灯之中,充当起了灯芯之能。
一道道乌光自铜灯中洒出,穿透了密林,照出了隐藏在其中的人影。
找到你了!
胡笑心中一定,铜灯上的乌光霎时间聚合在一起,同往一处去,定住了那人的身形。
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其头顶遁出几道黑烟,化作几只骨瘦如柴的鸦雀,发出刺耳难听的声音,呼啸而过三百步,沮丧之音一出,飞越三十步外,将那道身影分食。
只不知为何,那些鸦雀都摔落在了地下,不知生死,那道身影也随之塌陷,只留了一片布料在树后。
胡笑艺高人胆大,持铜灯,寻着乌光指引的方向,飞过清溪,到那一瞧,几只鸦雀都颤抖着脚爪,与那形似上衣的布料都升起阵阵黑烟,少时便将地上熔出焦黑的印记,至于那些物事,也变成了过往。
不是玄门之人?
可也不是城隍之流,难道是有散修寻我晦气?
“道友!你求何物,说出来,我胡笑能做到的,必会尽量满足于你。”
胡笑摸不准敌人脉络,只能先将人诓出来,宝珠毕竟不是万能的。
许陌在暗处看他四处招摇,挥手放出几道剑光,将出了法阵的几只鸦雀除去,他没想到,那宝珠还真是有几分异能,将他阵法都照出了一丝破绽,可惜胡笑将这唯一的生机想象成了敌人。
“心有深沉意,不见山外山......自作多情,西漠要都是这般人就好了。”
许陌淡去身影,未说出的话在心中炸响。
那我便真能清澄如水,去求心中的大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