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六章 两个十年(2 / 2)
紫翎旗掌旗使?
杨霄紧握羊皮卷的双手不住地颤抖着,如果得到这个职位,就意味着能和大师兄花如狼平起平坐。
曾几何时,这个职位对杨霄来说实在太过遥远。
杨霄从军十年来,不认识他的人很多,但没听说过狐夫子的人,却没有一个,连做饭的聋子都知道狐夫子是呼风唤雨的玄宗之主。
可是直到昨天,还没有人相信杨霄和狐夫子的关系。
杨霄不是没在人前提过自己的身份,只是没人相信狐夫子的徒弟会是一个边关小卒。后来,连杨霄自己都承认自己在开玩笑,因为他知道继续坚持,只会被嘲笑声淹没。
守望雪山的时候,杨霄总是对“狐夫子”这三个字有新的认识,有时甚至觉得这个名字属于一个遥远的陌生人。
军汉们口中的“狐夫子”有两种非常极端的评价。有人说狐夫子是乱臣贼子,一个镐京城外屠烧千军万马的魔头;还有人说狐夫子是世外高人,一个勇于推翻昏君的义士。
无论好名声的义士,还是坏名声的魔头,杨霄觉得那都不是自己曾经认识的师父。他对师父最后的印象,只停留在十年前的那个晚上。
那天夜里,袁生找杨霄在云梦山顶的草原上决斗,约定输的人就要放弃对师妹万圣公主的追求。
杨霄对于这次决斗本身的兴趣,远远大于决斗的赌注。
袁生则是认真的挑选了一把佩剑。
杨霄则是用刀。那时十六七岁的他就像一把刀,粗犷、暴力、直接……
两人本来无冤无仇,只是因为各自的意气用事就打了起来。
花如狼觉得两人决斗的动机很奇怪,不过,这看来的确像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才会做的事情,而杨霄和袁生这两人,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最后如何被袁生打败,杨霄早已经不记得,只记得晕倒前最后看到的是师父的脸,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师父从未有过的沉默,沉默得像一尊雕像,一个愤怒的巨人。
杨霄知道沉默是师父最严厉的批评,胜过千言万语。师父平日里吊儿郎当,只有在有人激怒他的时候,才会看到另一张严肃的面孔,并受到严厉的惩罚,就连自己最亲近的弟子也不例外。
杨霄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荒凉的边境雪山,像一个被流放犯人,从狐夫子的亲传弟子,变成一个镇守边关的无名小卒。
从那天起,杨霄被师父禁止使用任何法术。
刚入伍的时候,杨霄以狐夫子的徒弟自居,像一匹难驯的烈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后来,他发现自己除了法术以外一无是处,甚至打不过身强力壮的凡人。
杨霄的父亲虽然是将军,从小听着军旅故事长大,但这营地里和他听到的完全不一样。这里没有铁蹄铮铮,建功立业,这里唯一需要做的事就是“站着”。
有时顶着漫天大雪,一站就是一天一夜。杨霄在站着的时候静心修行,磨练浮躁的意志,除此之外也无所事事。因为这里从来没有休息日,没有山珍海味,也没有女人。
不过,好像并不是从来没有过女人,例如两天前的时候,杨霄听说有人在雪山顶看见过天女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