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单第三十章(1 / 2)
时光如流水,一去不回还。转眼就过了立春,提挺氏高高兴兴的带着族人来到了宝地,那人早已经把氏的寝宫收拾出来,对地面进行了平整,上面铺上厚厚的草席,提挺氏感到非常满意。那人立在那里,脸上挂着笑容,提挺氏冷冷的注视着他,说:“你在笑什么?”那人愣了一下,说:“我为你感到高兴。”提挺氏说:“我为什么高兴不起来呢?”那人说:“氏的心机比天高,比海深,我怎么能知道呢?”提挺氏说:“你没有觉得自己的工作有什么问题吗?”那人说:“请主上明示。”提挺氏说:“你的脑袋是干什么用的?还要我明示?”那奸人一看机会来了,立刻说:“对啊!你的脑袋是干什么用的,还敢让主上明示?”提挺氏立刻说:“你告诉他。”那奸人立刻愣住了,迟疑片刻,说:“说,问题在哪儿?”那人说:“恕我愚钝,你受累给我指出来吧!”那奸人说:“我给你指出来?你的脑袋坏掉了?”提挺氏面沉似水,说:“不用这么麻烦,你就干干脆脆告诉他。”
那奸人两颗眼珠一转,突然似乎明白了什么,不会是这两人合起伙来挖坑让我往下跳吧!想到这里他真是后悔不已,自己这张嘴真是太欠了,面对提挺氏咄咄相逼,立刻说:“还是你受累说出来吧!”提挺氏立刻从地上弹了起来,说:“你要抗命?”那奸人说:“我当然不敢,我只是想,你是如此的英明睿智,以我区区河流之小,怎么敢在你这样的方家面前显摆呢?”提挺氏说:“你就这么不想在我面前显露自己吗?”看到主上和那奸人掐起来了,那人长出一口气,突然提挺氏和那奸人一起指着他说:“你来说。”那人说:“我实在不知道才向二位请教,你们让我说,我觉得我的工作没有任何问题。”
那奸人突然看见地上有一只蟑螂,笑着说:“这是什么?你还敢说自己的工作没有问题?”那人说:“请问你是什么时候看见这只蟑螂的?”那奸人说:“什么时间看见的蟑螂重要吗?”那人说:“如果你一开始就看见了,为什么没有把蟑螂请出去?如果是刚刚看见的,我已经交差了。”提挺氏说:“你很能推卸责任嘛!”那人说:“该是我的责任,我肯定一肩扛起,如果扛不起,我一定会请求主上免除我的职务。”提挺氏说:“你舍得吗?”那人说:“舍不得,可我不能骗你。”提挺氏沉默了,那奸人意识到在这种场合还是尽量少树敌为妙,于是说:“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又逢春季,实在不宜动怒。”
提挺氏笑着说:“其实他的工作没什么问题,我就是开个玩笑。”那人长出一口气,但他立刻又表现的恭敬起来。经过了这一役,那奸人主动和那人套近乎,人际关系有两个层面,一是你与自己的关系,包括如何看待自己,如何表现自己,表现的形式之一就是要懂得隐藏,你有什么长处、优点就忍不住要找个机会显露出来,很多情况下,你所谓的优点不能给别人带来快乐,反而会让人家产生不适,甚至会导致你与别人关系的恶化。显露自己的优点,一定要谨慎,要表现在那些懂行的人面前,有的人说话非常的浮夸。去年腊月,二哥的祭日,我与哥哥回去烧纸。我们都给二哥的女儿和儿子钱,面对二哥的女儿,哥哥勉励她好好学习,本来这没什么问题,他却突然话锋一转,说我是个什么作家,说的作者当场无地自容。看看作者那点可怜的点击率,有脸说自己是个作家吗?家这个词,要用在那种在某一领域已经钻研的非常深的人,作者实在当不起这个字。
哥哥和他的太太之间有一个默契,就是要编一些虚假的故事来激励儿子学习,哥哥的太太一张嘴就说作者高考文综考了第一名,作者立刻予以澄清,一开始作者还以为她真的记错了,后来才听出来人家编了这么个假故事来激励儿子,这种操作方式令人生厌,你怎么激励你家的儿子别人管不着,但你如此消费别人的确令人感到不快。作者真的恨透了吹牛,作者的父亲为了面子,在人前吹牛说作者好像是衙门里的什么官,这是百分之百的假新闻,作者是衙门一个微不足道的临时工而已。在高中毕业之前,作者志在庙堂,毕业的时候以为这辈子入不了公门,带着几分遗憾的离开了生活了四年的城市。进入大专之后,作者志在林泉,乐于在跟文化有关的领域做一个匠人,没成想三年一轮回,作者入公门做了一条狗。面对百姓,要装出衙门的体面,面对同事,自己不得不跟孙子一样把四肢缩和脑袋回自己的龟壳里。
那奸人主动拉着那人一起看月亮,在春天的夜里,风还有一点凉,他们依偎在一起。那人说:“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温柔?”那奸人笑着说:“你猜?”那人说:“一定是我们在相处的时候碰出了火花。”那奸人说:“你说的没错,火花四射。”那人露出莞尔一笑,他感觉自己的耳朵热辣辣的,那奸人说:“你脸红什么?”那人说:“夜里你也能看见我脸红。”那奸人说:“我不是用眼睛去看,而是用心去感受的。”这个时候远处有一颗流星滑落,那奸人说:“不晓得哪一位氏又驾崩了。”那人突然变得紧张起来,用颤抖的声音说:“坏了,天下可能要发生战乱了。”那奸人一脸茫然,说:“战乱是什么意思?”那人说:“过去,为了生存,我们与其它动物博弈,现在我们可能要看到人与人之间的博弈了。”那奸人说:“我们与禽兽都可以和睦相处,人与人之间应该不至于吧!”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觉得好笑,然而他的脸上却一点表演的痕迹都没有,那人说:“你太天真了。”
两个人聊了一夜,第二天见到提挺氏他们都成了熊猫。提挺氏目光如炬,住进宝地之后,功力更是见长,说:“你们两个有故事。”两个人脸瞬间红的想猪血一样,提挺氏说:“我要向你们宣布一件事。”那人说:“什么事?”提挺氏一边踱步一边说:“我打算闭关一段时间,在这期间你们不许打扰我。”那奸人说:“闭关多久?”提挺氏说:“半年。”那奸人眼珠一转,心想半年足以把那人害死,立刻说:“你闭关要做什么呢?”提挺氏的脸色一下子沉下来,指着那人说:“你可以代行我的职权。”又看着那奸人说:“至于你,就给他做个帮手吧!”那人说:“能否进一步说话?”提挺氏笑着说:“请。”
他们往前走着,那奸人不知不觉跟了上来,提挺氏突然转身,等圆双眼说:“你这个喜欢偷听别人说话的贼,还不快滚。”那奸人立刻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滚了出去。他们走出去好远,那人说:“还是让他代行你的职权吧!你看他一脸不高兴。”提挺氏笑着说:“你在为他着想,他不知道要把你想的有多坏呢。”那人说:“不,他对我很好。”提挺氏说:“你真是傻到家了,如果一个人发现跟你接近有利可图,就来接近你,你一定要疏远他,这个迟早会有一天把你给办进去。”那人说:“去哪里?”提挺氏说:“阴曹地府。”那人说:“阴曹地府是什么地方?”提挺氏说:“人在断气的一瞬间,魂从阳门飞走,魄从阴门出来之后散掉。魂晃晃悠悠来到阴曹地府,那里有你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的各种恐怖的刑具,凡是做了坏事的人,都要去哪里受罪。”那人说:“你的意思是他们会拐带着我一起做坏事?”提挺氏点点头说:“有这一层意思。”那人愣了一下说:“还有别的意思?”提挺氏说:“当然,我担心你被人害死。”
那人说:“被坏人害死不用去那儿吧!”提挺氏说:“你知道什么人会走好运吗?”那人说:“强人?”提挺氏说:“是知道敬畏的强人,是勇于不敢的强人。你不会感觉自己是个强人吧!”那人笑着说:“我会努力让自己成为一个强人。”提挺氏说:“言尽于此。”说完扬长而去,那人回到自己的住处,发现那奸人早已经在那里等候,见到他立刻说:“主上跟你说了什么?”他说:“没说什么。”那奸人说:“你对我也这么不坦诚?”他说:“他东一句,西一句,我也不懂,跟没说一样。”那奸人说:“你怎么说的?东一句,西一句。”他说:“你真的想知道?”那奸人说:“当然了,我都快急死了。”于是他扯着嗓子将那奸人骂一顿,骂的那奸人摇摇欲坠,立刻扑上来掐住他的脖子,咬着牙说:“你找死。”他挣扎着说:“这就是提挺氏跟我说的话。”那奸人大喝一声,说:“什么提挺氏,你要跟着我说皇神氏。”
从提挺氏闭关之日起,那奸人就全面接管了一切公务,那人只能给他做助手。这个时候那奸人心里就盘算,这样一个对手,完全在自己掌握之中。如果被他给做了,万一涌现出一个比他厉害的对手,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吗?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到宝地,这让其氏非常痛恨,探听到提挺氏已经闭关,他们就商量着一起来攻打宝地。环香是这次行动的召集人,他们在一起讨论了各种方案,没有一个让大家都感到满意。最后环香不耐烦了,说:“这件事我们还是各干各的。”此举引起了其他氏的不满,但联合行动也就胎死腹中。为了其他氏去攻打提挺氏,环香想出了一条计谋,她派人四处散步流言,说提挺氏是人皇氏的儿子,这个家伙生来就是不死之身,谁要是他吃上他的一口肉,谁就可以与天地同寿。
流言蜚语传的太久即便是那种最离谱的鬼话也能引来大量的信众,环香编织的流言像病毒一样迅速蔓延到各地。首先起了异心的就是提挺氏的子民们,他们不顾那人那奸人的阻止,闯进提挺氏闭关的山洞,却发现山洞里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地上的草席已经发霉腐烂。子民一个个像发了疯,那奸人赶紧找了个地方躲起来,而那人因为躲闪不及被活活咬死。那些子民并不死心,开始四处寻找提挺氏和那奸人。就在这个时候,各个氏统领下的子民越来越多的跑到宝地来,当地子民很快就被吃光了,只得逃出宝地,来到良渚躲避。来到莫角山上,看到地上落了厚厚的枯叶,高台也塌了,树上挂满了蜘蛛网,一点人气都没有。他忍不住放声大哭,环香万没有想到会自食其果,当时各个氏都损失了至少一半子民,环香损失了三分之二,她心疼的在草席上翻来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