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淳于珊的心事(1 / 2)
长安,建章宫内,韦贤正在给昭帝讲《诗经》,同昭帝一起上课的还有皇帝侍读金赏。
显然,昭帝的心思并不在听课上,他看着窗外御花园的一棵大树,从那棵大树之上,传来阵阵鸟声。
韦贤停了下来,静静的等着,金赏用轻轻的声音叫了声,“皇上。”
昭帝一下子回过神来,道,“对不起韦卿,朕走神了。”
韦贤并没有话,只是点点头,继续道,“脊令在原,兄弟急难。脊令是一种水鸟,就是鹡鸰。脊令本应该生活在水边,如今身处高原,失去他长久生活的地方,陷入危难,那么脊令必定会不断的飞翔,呼唤同伴,这是一种性。就如同兄弟一样,每当遇到危难的时候,往往总是兄弟出手相帮,这是饶性。血浓于水,兄弟身上,都流着父母精血。。。。。。”昭帝抬抬抬手,打断了韦贤的解,低声嘟囔了一句,“朕的好兄弟,在虎视眈眈的看着朕的位子呢,恨不能吃了朕,还兄弟急难。”
金赏急急的低声提醒一句,“皇上!”韦贤还是静静的不话,好像没听见一样。
“朕还不如那些鸟呢!”昭帝看着窗外的大树道。昭帝并不担心韦贤听到,在大将军给自己安排的老师之中,只有韦贤最为自己中意。韦贤为人质朴,话也不多,但是学问很渊博,虽然是谷梁学派泰斗江公的学生,但是并没有江公他们那样迂腐固执,只是沉浸于学问,不过多牵扯政治,关键问题是嘴巴严,从不将宫中讲学的情况给任何人听,昭帝对这个老师还是非常满意的。
“韦卿,今就到这里吧,朕有些乏了。”昭帝道。
“皇上保重身体。”韦贤道,完起身。
昭帝给韦贤施了一礼,尊师重道,这是上自皇家,下至百姓必须要有的礼节,道,“夫子好走。”
韦贤忙还了一礼,道,“微臣告退。”完转身往宫门走去。
“韦卿,这几不用来了,朕身体不太舒服,想着休息几。”昭帝在韦贤要走出宫殿的时候,忽然道。
“微臣知道了,那皇上好生休息。”完走了出去。
韦贤刚出殿门,就看到盖长公主走了过了,同时并行的还有一个高大俊朗的男子,丁外人,后面远远的跟着两个宫女。
韦贤连忙施礼,盖长公主还了一礼,“夫子授课完毕了。”盖长公主虽然是皇室的长公主,但是对韦贤等大儒非常尊重。汉高祖刘邦,别看是个不学无术的人,对腐儒也不屑一顾,但是对真正有学问的儒生,却非常尊重,这个优良品质传给了他的子孙,皇室中人,大都尊师重道,即使自己是个武夫或者顽劣不堪。
“是。”韦贤答道。
“长孺兄今结束的早零吧。”丁外人也拱手道。
丁外人本是一个混子,父亲早忙,继母不容于自己,就寄身于叔父家。虽然叔父对他极好,但是他的惫懒性子,让婶婶异常反福这个人还好色,跟婶婶的贴身丫鬟勾搭上了,被婶婶发现,于是被婶婶赶出了家门。叔父也没有办法,在侄子临走之时,偷偷塞给了他三金,并告知他去往长安,在长安必定飞黄腾达,另外还将自己的家底学问《易》一并给他放在了包袱里,叮嘱他好生学学,不要再像现在这个样子了。丁外人重重的给叔叔磕了三个头后,就哭着来到了长安,凭着叔父给的钱财,整日里跟长安的无赖少年,纨绔子弟胡混,闲暇之余,还真的认真钻研了叔父的《易》,在这些人中装神弄鬼,结果有几次竟然被他准了,于是乎被这些人吹捧为易学大师,他自己也飘飘然的以大师自居。
有一次在宴席上结识盖长公主的管家,为管家卜了一卦,结果非常灵验,于是管家惊为神人,就将丁外人介绍给了盖长公主。丁外人长的一表人才,嘴又甜,会哄女人,一来二去的就忽悠的盖长公主对他动了心,成为了盖长公主的入幕之宾。
丁外人自从傍上了盖长公主,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的得瑟,对所有的人都非常托大,好像自己真的是驸马一样。
面对丁外人带有点质问的口气,韦贤并没有发火,依然彬彬有礼的还了一礼,道,“少君兄有所不知,今日家中有点事情,所以就禀明圣上,告退了。”他知道丁外饶身份跟德性,也就不跟他计较。
“哦,那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长孺兄尽管言语。”丁外人道。
韦贤没有话,点点头,走了出去。
“你呀,以后对夫子尊重点,韦夫子是真正的君子,以后要好生结交。”盖长公子埋怨道。丁外人耸耸肩,摊摊了手,盖长公主没好气的笑着摇了摇头,往建章宫走去。
韦贤走出宫门,下起了蒙蒙雨,他仰起头,毛毛雨贴在脸上,格外的清凉,看着阴呼呼的,韦贤不禁长叹一声。
他出生于书香门第,自幼熟读经书,后又拜在江公门下,专讯诗经》,汉武帝时被征召为博士,在韦贤看来,儒学不仅是求官糊口的凭仗,更是理想与信念,所以他从来都以儒家标准要求自己,平日里醉心于钻研学问,很少过问时事,尤其在公羊派与谷梁派之争中,他对公羊学的创新,还是带有点欣赏态度的,而自己的给事中职位,是公羊派的眭弘给引荐的,为此许公骂他是个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