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偶遇三哥(1 / 2)
连夜出了盘城,他们并没有往山路走反而往官道上去。
大道两侧是山,连绵的山群,稠密的林子。乌压压的,将前路遮住。他们白日休息,夜间赶路,两相颠倒。
七月流火
乡间一个小镇上,简陋的茶棚里坐满了人。
这里是安国最南之地,能见高山,亦能见海。
物产丰富,山珍海味皆有。
田地肥沃,也能叫鱼米之乡。
“长公主可真厉害,在她面前,贪官无所遁形。”
“是啊,虽然说是个女人,但是所做之事,连男人都比不上。听说,今年上头还要给咱们建书院?”
“早就着手建了,长公主说了,这书院是安国头等大事。老吴,你家有三个儿子,都送去书院?”
“哪来的钱,一年束修就抵得上我几年的工钱。算了吧,我家孩子能活着就不错。读书,那是金贵人才能做的。”
“你这那里来的歪理逻辑,要是能读书,自然是去读书。谁不想家里多个秀才,总比咱们这些人好。我可听说了,这书院可和别的书院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读书本来就是要底子的,他们这些穷人家怎么供得起。
“这位老汉,读书不用钱。”他们叹着气,一个俊俏的小郎君走了过来,说的官话是又顺又好,肯定不是这里人。
吴老汉砸吧下烟斗,“小郎君莫开玩笑,就是族学都要钱。”
“我没有开玩笑,官府衙门的告示都贴出来了。”说话的就是陆徽莹,他们这一个月奔波,换了数条路线,终于到了神谷附近的小村庄。
听到有人说起殿下的丰功伟绩,她移不开脚步,干脆坐着听了下去。
这番夸奖,她听的比自己的嫂嫂还高兴。
几个汉子不信,“我就从府衙那儿来的,念告示的人可没这么说。”
山村里,认识字的不多。
很多时候,是府衙里专门选出一个念告示的。
陆徽莹皱眉,不可能。
当初在云都,殿下与她就说过偏远山区建书院之事。
越是偏远,大概率饭都吃不饱。忍饥挨饿,就没有余钱再去学。这种情况,就由当地的官府落实入学的问题。随着建书院的圣旨而下的还有拨款,这些钱足以请一位有威望的先生,用来教孩子。
至于吃饭睡觉,就如刚刚的人说的,自己带。
“小郎君,确实是没有。但比起其他书院的束修,这钱确实少了一半,殿下的好,我们是实打实的看见了。”
“是啊,多亏长公主殿下提出,我儿子也算是有书可以读了。”
“嘁,这人都没有在跟前,你们开始溜须拍马。”讥笑声从身后传来,陆徽莹错愕的转头,在茶棚的角落坐着一个五大三粗,大杯大杯喝着酒的——书生。长袍洗了许久,发白发皱,男人抬了头,五官凶恶,瞧了他们一眼,“这要做好人既然就做到底,现在闹到这种情况,还不如其他书院来的坦诚。”
书生的话,似乎另有含义。
陆徽莹白般不解,要开口询问,其他几个汉子摇摇头,“那是咱们镇上唯一的秀才,可惜脾气不好,去过好几家书院都被赶了出来。清歌书院招先生,他也去了,但没瞧上。”
“呵!”
那书生突的站了起来,黝黑的脸庞上是一双亮眸,他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冷哼一声丢下钱走了。
要是脾气不好,这会儿就打起来了。
他却一句都不争辩。
陆徽莹急忙跟上,川和陆五郎相视点头,“黄珍,你和曹旻留在这里等我们。”
两人跟着出去。
就见到那书生正要动手打人。
川动作极快,接过陆五郎递过来的银针,弹射出去。
“啊——”
书生惨叫,陆徽莹立刻扶着他。
“没事吧?”
“胳膊疼,好像什么蛰了。”四周没有蜜蜂,也没有虫子,陆徽莹着急的想要带他回去。
“我五哥是大夫,你随我来。”
“小妹,你没事吧。”陆五郎说到就到,见救兵来了,陆徽莹着急的抓住他的手,“五哥,你快帮文郎君瞧瞧,他好像被什么蛰了。”
文……文郎君?
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文书生在一边哎哟哎哟的叫着,疼的身子都软了,陆徽莹力气小,人都快压弯了。
“五哥,别愣着,快来搭把手。”
陆五郎慌忙点头,一起把人扶到了他们住的客栈里。
川将银针捻出,诚恳的和文书生道了歉。
原来刚刚并不是要打人,他只是举了下手。
“文书生宽容,不和你们计较。”她刚刚追了出去,询问后才知道文郎君根本就不是他们口中所说的脾气差。反观,内心比相貌细腻多了,礼貌客气,说话也谦逊,这样的人为何官府不要。
陆五郎端来汤药,文书生摇摇手,“拿出来好多了,不必吃药。”
日头猛烈,屋内放置了香炉。
冰片清凉的味道,让他一吸,连汗都少了。
再看那黑黢黢的药,他是怎么都不想喝,“要是没事,我就先走了。”
他抬起脚,川就把手按在他的肩膀上。
文书生力气确实不小,可他是读书人,动口不动手啊。
再加上眼前的人气势汹汹,一看就是老汉的脸,手上的劲好像能把他骨头捏碎。这是练家子,惹不得。
他挂着一张苦瓜脸,“好汉,我就是个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要是你们有什么要帮忙的,张嘴说就是,我能帮就帮……大可不必,动手吧。”
川笑吟吟的放下,“书生误会,我不是这意思。”
大块头书生哭唧唧的,刚刚的疼叫他没了反抗的心思。
陆五郎嘀咕一声,这么大的人,怎么这么胆小。
“几位别看我体格大,但从小只读书,长得都是虚肉。”文书生心想,自己要是和别人一样有胆,不怕疼,这会儿已经把县令打一顿出出气了。
“五哥,”陆徽莹叫住他,别再打趣人。“文郎君,我是想问你刚刚在茶棚,你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文书生一愣,找他就是为了那几句话。
听这几人口音,不是本地人,定是从北方来的。又关心什么书院,还要追究自己说长公主的话,文书生猛地站起来,头重重的嗑在了床架子上。
捂着头,他疼的眼泪都快出来。
“你……你……你不会是长公主亲自来体察民情的吧?”
陆徽莹惊讶的指了指自己,“不是,我是男子,怎么会是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