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旧事之谜（2 / 2）

“凛灏兄，你果真还如同二十年前一样，不肯低头，”宇文拔拓低着头，轻笑了一声，抬头，看着白凛灏，眼神似乎迸射出了两道火热的光“可朕是皇帝，是天下之主！”

白凛灏一袭青衣，头上的长冠因打斗有些散乱，眼睛里充满血丝，“天下之主？天下之主会残害无辜？天下之主会不辨忠良？天下之主会为私心残害他人？天下之主可是欺骗亲近之人甚至天下？”

“你二十年未回就是因为那些旧事吗？！你又何曾把朕放在眼里过！”宇文拔拓被激怒了，他的眼中一幕幕过着曾经的事……

“呵呵……在你看来，她已经算是旧事旧人了……”白凛灏冷笑，心中已翻不起波澜，他曾经的好兄弟，太让他失望了。

“朕不许你提她！她是朕的熹妃！二十年前她与你无关，二十年后她与你更加无关！”她是宇文拔拓心中不能揭开的伤疤。

“为何提到她，你还是如此激动，这世间能让你如此失态的人，恐怕也只有泓儿了吧。杀死泓儿的根本不是什么珍妃，”白凛灏越来越能看透眼前这个人，没变的是宇文拔拓，他还是以前的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除了他与他的天下，其他的一切，不重要，“是你。你亲手杀死了她。”

“泓儿泓儿泓儿！你凭什么与她如此亲近！不论她是死是活，她都是朕的人！”宇文拔拓拿起手旁的皮鞭，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前抽打……

白凛灏的身上出现一道又一道红色的印子，血浸红了他的青衣。白凛灏笑笑，仿佛这些伤口并不是在他身上。“你知道我为何喜欢穿青衣吗？因为她喜欢。”白凛灏神情安然，目光柔和。“你知道她最喜欢的花是什么吗？不是皇宫的牡丹，是白莲花。你知道她为什么喜欢白莲花吗？因为她说白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她本身就不属于皇宫，而你却硬生生将她的翅膀折断，关进你以为的精致的笼子……你总是自以为是，以为自己做的一切都滴水不漏……”

宇文拔拓竟不知熹妃喜欢的是莲花，他从未送她花，怪不得她总穿青衣带着北辰与寒玥练剑，原来她喜欢这个颜色……过去他从白凛灏身边将她硬生生地抢来，最初只是因为不知谁的一句话，“此女子天生凤命，旺夫。”他便关注起她来，她虽不能唱歌跳舞却会武功和各种新奇玩意儿，他的好奇心被她拉扯着……他当时是众多皇子中的一个，他为得龙位，趁着白凛灏出征在外给她吃了情花散，原本以为能够得到她，却没想到她将自己浸在冰水中一整晚未曾看他一眼。他最终用白凛灏已战死的消息将她灌醉成功揽入怀中，成为熹妃。而后她却又得知了白凛灏活着的消息，他知道自己无法得到她的心，便在众多朝臣与后宫妃子的推波助澜下，毁了她。

“你口口声声说忘不了她，她对你重要，但她喜欢什么你全都不知，因为你心中只有权利与王位，你最爱的不过是你自己而已！泓儿即便知道这些都是你做的也没有一走了之，没有逃避命运，她知道你总有一天会借此机会除掉齐王，齐王是老臣，战功显赫，你自然容不下他。泓儿那时与我书信嘱咐我请缨平定北疆，二十年内不要踏进平阳城半步，她太了解你了。如今二十年已过，你杀心还是如同二十年前。”白凛灏看着宇文拔拓接着说“我若想活着回去，早就走了，断不会等到今日被你抓来。”白凛灏掏出胸口中达耶大师为他保存了二十年的信，扔到宇文拔拓跟前。

宇文拔拓打开这发黄的信件，看着熟悉的字体，是熹妃所书，信中只有一个字“生”，他眼眶不禁有些湿润。没错，他对不起她，他在心中野心的胁迫下屈服了。

看着宇文拔拓黯然神伤的眼神，白凛灏说“这封信是泓儿生前写好的，留了二十年，我也是今日才看。她问我觉得最重要的是什么，我若说不出她想要的答案，她命我不能打开。我今日决定来单独找你的时候突然想明白了，这辈子我白凛灏行的端坐的正，我没有任何顾虑了，甘愿赴死。可当我打开写封信，她竟留给我一个生字。”白凛灏眼中含泪“她那时自知时日不多，也知你不肯回头，便给二十年后的我留了一个生字。她到死还在为我考虑……她太了解你了……”

白凛灏擦去流下的泪水，”但我今日来，并没有想活着回去，只是想告诉你，泓儿不是傻子，天下之中并不是所有人都同你一样！你只不过是控制不了内心欲望的可怜人。”

“即便你说的对，可又怎样，”宇文拔拓转身，拖鞋沉重的步子走出审问堂，“那些人不死，怎会如今西魏国的繁荣昌盛……”他手中拿着那封只有一个字的信，跌跌撞撞地上了马车，摆驾……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