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嗯(1 / 2)
这样的话我不过心中一想,天南归天南,海北归海北,有的缘分就是天南海北一般的。
不过既然是你期望的,我自也愿她一世安好吧。我如是想着,勾了勾嘴角,便不去再想,只管拿出在姐妹们的心愿后面添上一笔。
突然想起,这些年来,我倒是没有好端端地为自己许上一个实实在在的愿望。我皱起眉头委实是好好思索了一番,却依旧没有什么想法。生活上过得说不上尽善尽美,却也丰衣足食。虽然迫在眉睫的是一直没有嫁出去,但我也一直觉着这种事情还是顺其自然的好,若我果真是佛缘深得很,那也没道理求得来的。
月色悄然爬上梢头,泼墨的天空穿上一层薄纱,山色起伏,将薄纱荡出涟漪,徒增几分朦胧。
红色,火辣辣的红色印在脸上,那种炙热的温度,以及蚕食着一切的噼啪声,似乎是在一个长而曲折的山洞深处,又像是近在咫尺般的真实。哭嚎声,瓷器铁物碰在地上的哀鸣,都被贪婪的噼啪声吞噬。
我昏昏沉沉,不知是梦还是真实,只觉得呛人的烟让人无法呼吸,眼前一片模糊,满眼的红色挥之不去,想要醒来,却醒不来,拼命想要去看清楚什么可是这一片红色之中又有什么呢。
听着那样的噼啪声,心中的惊慌竟然渐渐消散,如静止的潭水。是梦吧,我很累,想着再沉沉地睡过去。
“阿白!”一声急切的呼唤,像是闻休的声音,时而又像是是少年的声音,虽分辨不清,那个声音一直冷冷清清,却意外亲切,像一只手,抓住深潭的我,平静突然变得惊慌,我要离开,要活下去!
我头疼得厉害,摇了一摇头,可是,闻休的声音又怎么会有这样的惊慌呢?
我觉着这个梦做得委实奇怪,昏昏沉沉翻一个身,想着做完这个梦,赶紧做下一个梦,好让我歇息一会儿。
然还没等我稳稳当当地翻完这个身,一个人却把我抱起来,抱得很紧,紧得有些疼。他的指尖有点凉,我喜欢这种凉凉的温度,眼前的红色突然消失,便随着熄灭的嗤嗤声。想睁眼看看,可我实在是太困了,怎么挣扎,眼皮还只是能撑开一条缝。
眼前一片黑暗,我又挣扎了一会儿,才放弃,闭着眼睛,懒懒地靠在那个人身上,此时那种力度才消失,转而变得小心翼翼,我感受他指尖微凉的温度,恍若温润的暖玉。
“灯的打翻了,还好只烧着了一条帘子。”有人声说,“玖姑娘没事吧?”
“没事。”那个声音沉沉的,听不出是什么情绪。从他微微起伏的胸膛,我似乎还能感受到方才的那呼声中的惊慌。
两句话后突然久久沉默,一阵睡意如潮水般袭来,我苦苦支撑。正觉着他们该是无话可说,却又听一开始那个声音郑重道:“我奉命保护玖姑娘。”
“从前我把她丢了,但现在我会保护好她。转告……”沉沉的那个声音道,声音有那么冷,动作有那么轻柔。虽然那人走得很平稳,淡我依旧感受到了移动,似乎是向什么地方走去了。
我虽还有一个八卦的心,听听接下来是否还有什么矛盾冲突之类,但最终还是被疲惫感打败,以模模糊糊又沉入黑暗了。
醒来望着窗口斜进来的那一缕光我就觉着不对了,首先,看着光线的斜向,这个时间点怕是不对。再者,我的屋子那个方向应该没有窗啊……
我感觉头沉沉的,缓缓爬起来,头上一块帕子掉了下来。今年秋天方才来,便有了些冬天的声势。往年每到冬天,我都会生一场病。今年这场病,生得委实早。
“醒了?”闻休端了一碗热热的汤过来,举在我面前。
我赶紧伸手端过来,方拿近一点,就闻到浓浓的姜味扑鼻而来,我皱眉,放下,且只把它用来暖手,问道:“我怎么在这里?”
“烛台打翻了,烧着一条帘子。”闻休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