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人各有志（2 / 2）

现在眼看能将人送出府去，便一口答应下来，叮嘱闽嬷嬷：“照二姑娘的意思去办。”

等闽嬷嬷退下后，又拉上颜芷汐的手说：“汐丫头，你的医术当真是神乎其神，之前我还担忧你大嫂子，怕她往后……现在有你在场，我还有何顾虑呢？就放一百个心好了。”停了下，说：“只是你祖母那边，只怕……哎，也不怪老人家生气，你总是这么卖头卖脚的，是个人来救医都治，又累又辛苦，她是关心你，不愿你受苦受累的。而且家中每天什么样的人都来，花点钱是小事，只怕日久天长的，遗患无穷，毕竟除去你大姐姐，你与你妹妹们还未成亲，你弟弟年纪也小。因此照我所说，就这一次，下不为例，可好？大太太何曾想见到颜芷汐什么人也治，但连颜老太太也要供着她捧着她的，她才吃人了家的嘴软，态度也得好点了，否则如此精妙的医术，不帮家里创造更多价值，岂不是浪费了吗？

大太太言罢，见颜芷汐默不作声，猜不透她想什么。只好更加缓和语调，声情并茂地说：“好芷汐，大伯母明白你是妙手仁心，无法视而不见，大伯母何尝不是这样？特别是今天那妇女还怀了双凤胎，稍不留神，就是三条命呢！大伯母也是当娘的，你的大嫂子也要生了，更不忍看着这等惨剧出现，幸好终归母子平安。”

“但是人有亲疏，他们确实可怜，但你跟你姐妹弟兄却是我嫡侄儿侄女，家中的每一人，也是我至亲，我当然在乎你们，更期盼你们好，这也合乎情理不是？但正如我刚才所说，什么都上门来，你要多累啊？家中也不得安生，实在不是持久之计。因此，这恶人便是老太太与我再不想，也只有当着，我们也是考虑到方方面面。想必旁人会体谅我等这番苦心的。”

一番话，说得颜芷汐唇角稍昂，嗤笑一声。分明是怕麻烦缠身，更怕她逢人便救，那她的医术就没多珍稀，不能替家里创造更多好处了，被大伯母粉饰一番，却成了替她着想，大伯母真不愧长年主持颜家中馈，口才是一等一的好！

关键是，天底下没有完美的事，再接近完美，也会有那么一点瑕疵，哪里有只想要好处，却连那一点瑕疵都不要的便宜之事呢？

也罢，终归这是他们颜家，跟她无关，所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他们不会理解她的志气她的理想，还是想别的法子。颜芷汐淡然一笑：“大伯母的意思我懂的，您且宽心，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来求医问诊的病患也会逐渐减少，直到完全没有，终归这里不是医馆，这两天为家中添麻烦了，我也很过意不去，且给大伯母赔个礼。”

说罢起身行了一礼，又接着说：“现在还得去看看祖母，如果大伯母没有其他嘱咐，我就退下了。”

大太太见她一时喜形不怒于色，猜到她该是不开心了，自己又何尝开心呢？却只有耐心说道：“好芷汐，没什么麻烦的，自己家人，你这么说可就见外了呢！大伯母一心为你好，原本这话不该跟你说，现在也顾不上，你毕竟还未说亲。就这么整天卖头卖脚的，跟五行八作的人打交道，即使医术再精妙，即使有宁国公太夫人担保，只怕……也说不到好媒，我亦是当婆婆的人，就跟你说句心里话，一位整天在外边露脸的儿媳妇，我肯定不要，我都这么想的，别人会作何感想，还用得着说么？大伯母是期盼让你往后过好些，这期盼是纯净的不掺一点沙子的，你懂么？”

说真的，大太太确实也担心麻烦上身，也确实担心颜芷汐的医术贬值，还是大幅度的贬值。

但她并非对颜芷汐半点真心没有，颜芷汐这几天对颜璟妍的好她全看在眼中，否则也讲不出这等诚心诚意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