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婚讯惊变2(2 / 2)
但是当新帝忽然单独召见他的时候,他还是有一些手足无措的。但想了想,他还是决定按照自己原来的设想去做。或者新帝会不满意他不够亲热的态度,但是与其让自己再度『迷』失犯错,还不如一开始就谨守君臣本分,避免失了分寸,反伤了原有的兄弟情分。
此刻见了耶律贤流泪,只没心头刺痛,扶住他哽咽道:“二哥,你别这样。都是我的不是!”
耶律贤摇了摇头,慢慢平复情绪,扶着只没坐下,半晌才叹息:“我以为做了皇帝,我们兄弟可以不再活在恐惧里,可以畅所欲言。可是谁想到,这一把龙椅,就叫兄弟亲人,生了距离。”
只没叹息:“我知道二哥的心意,只是如今你已经是皇帝了,这几日下的皆是恩旨,我想必是要厚待臣下,以消先帝时带给臣下的恐惧。只是宗室本就骄狂,你我若是再像从前那样相处,恐怕他们就更不驯服了。臣弟想,必得是臣弟先以足够的恭敬给他们作出一个表率来,才能使得他们知道进退,也免得给二哥造成麻烦。”
这话,一半真心,一半也是托词,却是刚才他看到耶律贤的态度时临时想出来安慰他的。
耶律贤听了这话,方得了安慰。他轻拍着只没的手,似是接受了弟弟的心意和理由。
沉默片刻,他轻抚着龙椅扶手,忽然似想起了什么,手『摸』到扶手侧边挡板上,在那雕花涂金的档板上感触到上面的几处刻痕,心中又是感慨,又是伤感,抬起手示意只没道:“只没,看到这几处刻痕了吗?”
只没定睛一看,却见雕花档板上有几道刻痕,虽然不感兴趣,却还是配合地问道:“这里怎么会有刻痕?”
耶律贤似陷入了回忆:“只没,你还记得大哥的样子吗?”
只没其实已经完全不记得了,当年祥古山事变的时候,他才三岁,能记得多少事?也只有身边的保姆反复对他说着当年甄后之事,他才对自己的生母有一点印象。当年两后各处一宫,另一个母后所生的孩子,他唯一残留的印象也是与曾经被送到甄后身边住过的这位二哥。但是吼阿不这位大哥,只能是后来听保姆们略提起过,唯一的印象就是死于祥古山。但如今耶律贤问起来,他自然不好说完全不记得了,只略做思考状道:“似乎有那么一点印象,只是,记不太清了。”
耶律贤见他皱眉苦思的样子,也是释然笑道:“你那时候还小呢,自然是不记得了。”不像他,四岁以前所有的记忆都是每天找母后告状,说大哥又在欺负他。
他轻抚着刻痕,道:“朕小的时候,大哥是太子,父皇待他要求严苛,他成日习文练武,很是忙碌。”所以空闲下来减压的唯一方式就是欺负弟弟。想到这些,耶律贤微微一笑,不胜怀念,“只有朕,父皇不寄希望,很是偏宠。那时朕很顽皮,拿小刀在此处刻画,留下了这几处痕迹。十五年来,每每看着皇叔坐在此,朕就想起那日父皇的眼光和大哥的笑声……”他忽然哽咽,“这张龙椅本该是他们的!本该是他们的……”
只没只得劝他:“二哥,如今皇位重回我们这一房,我想,应该是父皇和大哥在天有灵的庇佑。”
耶律贤握着只没的手,咬牙:“我只恨这一日来得太迟,以至于你,以至于你……”
只没只觉得耶律贤握着他的手忽然变紧,只感到对方那种至深的恨意和不甘心,是恨穆宗,也是恨自己无能为力,更是不甘心手足之折损。
只没的神情复杂,眼中伤痛一掠而过,最终还是紧紧握住耶律贤的手,劝道:“没什么,二哥,以后你要多子多孙,连大哥这份,连我这份,都要你来了……”
耶律贤按着只没的肩头,默默点头。
兄弟二人无言,然而那一份刚进来的隔阂却消失了许多。
过得片刻,楚补悄然进来,呈上一份折子,道:“主上,清单已经列好,请主上过目。”
耶律贤却不接,只道:“都交与宁王吧——只没,朕给你拟了封号,为宁王,你意下如何?”
只没忙行礼谢过:“谢主上。”
宁,是安宁的意思吧。
只是只没看着楚补递到面前的折子,却有些犹豫,不敢马上接过来,不知道是什么内容,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耶律贤看出他的心意,道:“朕要纳贵妃了,纳妃的事宜,就由你来『操』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