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间道之鹿马副将（1 / 2）

悟知暗暗运力于一双发黑的手掌上，向我慢慢走来。

“难道这次我非死不可了吗？”我心想。

“救命啊！”我用尽全力喊起来，但是你知道，这完全是白费力气：这里离虎林涌的陈堂主家至少也有十来公里，地处偏僻，鸟不拉屎，人迹罕至，谁会来救我啊？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一声：“勿杀！”随即，一个矮小又很有威严的小个子戎装模样的人，带着两三个随从进来了。

“日本人坂桓将军！”我心里暗叫不好：我不懂日文，不懂跟日本人打交道，要是落入日本人之手，我不还是凶多吉少？

那日本军官面带怒气，看着一脸杀气的悟知，上去左右开弓，朝悟知的左脸右脸各打了一巴，把悟知打得既一脸懵逼又非常尴尬。

日本坂桓将军也不跟他解释为何打他，径直走到我跟前，合着嘴微笑不语，略略点头。转身对悟知说：“礼贤下士，这是你们中国人的好传统，难道你不知道吗，悟知大师？”接着扬起下巴，示意他给我点开穴位。悟知只好过来又摸了我一把，戳了我一下，我的麻劲儿一下消失了，整个身体又痒又痛。

我活动一下筋骨，那坂桓将军从我的前面，走到后面，又走回我的前面，整整绕了我一圈，然后在我前面站定，问：“阁下是浔州府鹿马先生家的鹿马守义公子？”

我扭了扭脖子说：“现在是的。”

坂桓将军“哦”了一声，愕然之余，接着问：“是就是，非即非，何以有现在是之说？”

我正想着怎么得以脱身，看着门外一片漆黑的荒山野岭，心里很没底，也没想好怎么回答他，只好说：“我以前不是，将来也不是鹿马守义。正如现在的中国华夏，不是以前的，也不是以后的中国华夏一样的道理。”

悟知听得一阵迷糊，加上刚才吃了坂桓将军两巴掌，气不打一处来，走过来又要劈我一掌。坂桓将军刷的一下，从腰间拔起一柄长刀，挡住悟知，凶狠断喝：“且慢！”见悟知不再动作，才有把寒光闪烁的长刀插入鞘收好。

转而看着我，哈哈大笑：“此实在是鹿马校史的公子，知过去，知未来，通达世事的神人！在下敬佩万分！”大概他把我真当成了知晓天文地理，上下几千年前生来世之事的史官加术士了，他居然向我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把悟知、契真和我都惊呆了。

须知这鞠躬角度，无论是在日本和中国，都有着同样的意义：对人极度尊敬。我见他如此恭敬，心里想出来一条妙计了。

于是，我信口开河，张嘴就说：“东瀛国百年之后，国力大增，飞升为亚洲四小龙，是一个屹立在世界强国名单之一的国家。而且，即使华夏与东瀛国不久即大动干戈，中国华夏几千年的文化文明，也是不会倒塌消失。”说完，偷偷又看了一下坂桓的脸色。

他听得津津有味，对我竖起大拇指，赞许地说：“我天皇太子神明！大大的日本国！”接着，又对着我，比刚才那个九十度还狠，脑袋都伸到裤裆底下去那样，来了一个一百多度的鞠躬，而且把脑袋贴在裤裆口，半天也不起来。

悟知和契真见坂桓将军对我如此恭敬，也不敢轻举妄动，愣愣地看着我。

我一看坂桓闻着自己裤裆，特别尴尬，赶紧说：“坂桓将军，不必多礼了。站着说话就是了。”

坂桓才缓缓把脑袋抬起来，站直了身体，把此行入华原因一一道来：“我天皇太子，虽年少却意志远大，历来与天皇有不同政治见解。太子心存高远的变革志向，力图改变幕府钳制天皇权力这一制度，时有阿美利坚国前来敲国门而入求贸易，天皇拒绝此项作为，令太子生出四处寻访各国政治制度变革先例的心意，本将被派往中国，得知如今中国境况，太子才知，中国自身难保，变革根本登天还难，不亚于当前太子地位。”

我明白坂桓将军说的了，原来当时还没有进行明治维新，日本国自己也处于一个面临着由于长期锁国闭关而被美国强迫开过门的情况，更加面临着迫切的改革、革新局面。即将要改革的这个太子，便是明治天王了，而那个即将被革命的天王，就是孝明天皇。

即一个坚持锁国、保留幕府的守旧天王，一个坚持开放国门、还政于王的倒幕派新式天王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