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梁上的风月(1 / 2)
和公孙梁上先生正聊着,外面的鸡公鸣叫,我们才知道,此时已经算是天亮了。我看看天色,四周还很暗,山谷上空,一颗启明星在东方的天际上一闪一闪,格外明亮。
想起与巫奇四人的半月之约,虽说还有十多天的时间履约。但是目前仅仅是意外地得到了解药,还有那本名册还没拿到,想到这里,心情也是不轻松的。
静同师傅虽然对于悟知这个人的行踪略知一二,但是具体在哪里出没,他也没底。接下来我还得流转于封溪五大县邑搜索这个人,要是真有那么一本猴族人秘密名册,我还得想办法把它偷出来。再说了,我这个假冒的鹿马守义,只是空有其壳,系统还是温碧马的,对于这个时期的情况,远不像正史描述那样简单。一点薄弱的历史知识,加上现在的道听途说,才算对于我自己和周边的人的情况有所了解,即使我不把目前这些府军兵将,天国余部,外国船队等等各方势力视为敌人,他们也把我当做敌人。
我有一种身不由己的无奈。
公孙梁上见我半天不吭声,也不再说什么,站起身来,径直去了后院的天井,不一会出来,见他用袖子抹去脸上的水,一连哈赤哈赤打了几个喷嚏,说:“大清早,又是哪个人念想我了?”
我心里想着,今日无论如何出去大湖一趟,见识见识人文风情也好,见见世面也罢,总之不能躲在这里了。我连日来不是钻地洞就是躲寺庙,感觉闷得不行了。
于是就求公孙梁上:“公孙先生,我今日无事,想出去走一走,是否方便带携晚辈出去见识见识?”
公孙梁上嘻嘻一笑:“封溪地界,见识世面,不问我公孙,简直就是白来!”我一听,忍不住大喜。当下谢过公孙梁上,又请教了他一些时下流行的玩意,大湖打卡之地,风流人物等等。公孙梁上真是个达人,对我简直就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听得我马上心生一闯江湖为快的兴趣。
听完公孙梁上介绍过吃喝玩乐,我才知道自己以前都是白过了:死宅、闷骚,活得一点都不痛快。
公孙梁上笑嘻嘻:“人人都说人不风流只为贫,其实不是。贫与不贫,不是说钱银的多少,而是有没有对待姑娘的一片善心之意。你要是怜悯那些姑娘,惜花爱花,就不贫;如果怜惜自己多一点,糟蹋了那些如花娇美的姑娘,那才叫真正的贫。”
“看来公孙梁上先生很有独特见解啊!但愿有机会跟先生学习。”我不好意思地呵呵干笑一下。
公孙梁上从口袋里掏出那把布扇,放在手上把玩,也不说话,只顾微笑。
不多一会,朱大婶即陈堂主夫人也起来了,她见我和公孙梁上两人坐在厅里,笑了笑说:“公孙先生早,鹿马公子早。昨晚那班猴子闹得很晚,等火炭十和十姨婆他们都走了我才睡下。今早倒是起晚了。”接着就进了偏厢的厨房烧火做早饭。
公孙梁上喊住朱大婶,指着我,说:“金兰今日不必下我的米。这里有个公子邀请我去上关三仙舫喝早茶。”说完嘻嘻一笑。
金兰听了,捂嘴一笑,笑骂回去:“哎哟,这个老先生,真是个老风流。好生把鹿马公子给带进温柔乡了!”
这个公孙梁上祖上原来出身于京城,身家极为富裕,自明朝洪武一直清初,祖上历来出文官武将。直到后来清兵入关之后,全家投降顺服南征将军多尔衮,却始终得不到清政府的重用,而是有意疏远隔阂,到最后,反而被已经入关的顺治帝找了个借口,把他们一家流放到封溪这样的交州边陲之地,变成史书中说的“戍边谪吏”。自从随军籍落在封溪的公孙一家,到了公孙梁上这辈,由于朝中无人,而且公孙家此时家道大不如前,公孙梁上拿不出可观的银码给审卷子的考官,所以一直考了几十年,都没有中过榜,所以落得个老童生的名字。
所以现在只要他见了穿着勇字的兵丁一队一队地走在街上,四处横行,欺霸百姓,,百姓敢怒不敢言;见了那些只是摆着读书人样子但实际不学无术,摇头晃脑,卖弄学问的人,公孙梁上准会掏出那把扇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狠狠地骂:“大清小人,狗贼鼠辈!胸无文墨,假过卖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