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1 / 2)
此时,所有的想法都是好的,不仅仅是初若,刘庸和锦李亦是一样;不然的话,如何解释,孙渐浓会出现呢?
毕竟他要做的事情,就是寻找摄政王,然后好生照顾的。
砰——
两艘船碰在了一起,发出闷闷的声音来,同时微微晃动了好一番。
“他呢?”初若还不等船稳当了,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这句,她看着孙渐浓,原来寡淡的表情突然多了其他的神色,隐隐有些兴奋和欢喜。
她此时的这个样子,倒是多了一些生机,不似之前那般死气沉沉的,仿佛什么都引不起注意力,安静得像极了百八十岁的老人。
仅仅只是隔了两个船板,孙渐浓看着初若的表情,又听着她的话,目光突然有了闪躲。
就在孙渐浓表情变化的那一刹那,初若的心突然就是一紧,脑子顿时空白,心中忽然没有了底气,她觉得,好好的,突然有些凉了起来了。
“怎么了,可是出什么事情了?”刘庸在此刻开了口,他的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预感,目光已经落向了初若。
他看着她脸色的神色,忽而变得灰暗了起来,没有了刚才的亮彩。
“摄政王尚且还未寻到。”低低的一句话,打破了所有的希冀,孙渐浓开口,低垂着脑袋,语气之中带着说不出的恼色。
“没有寻来,你来这里做什么!”声音突然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如同是冰冷的寒霜,初若看着孙渐浓,哪里还有刚才的好颜色;“你不要告诉我,是寻着线索到了这里来的!”
初若的表情变化,比三月的天气,还有多变。
面色一下子就如同菜色一样的难看了,孙渐浓道:“正是如此。”
空气忽然好似凝滞了一般,呼吸一口气,都反应吸进了一口冰渣子一样的难受;锦李在孙渐浓开口的时候,已经扶住了初若的手,做好的准备。
“你是废物吗?”直戳心口的一句话,初若说得直接,她看着孙渐浓,垂在了衣侧的手死死的握紧了,青筋暴突。
“微臣在晋国的境内寻找摄政王的线索,然后顺着线索,大船一直朝下,就到了这里。”不甚清楚的一句话,但是好歹也是可以让人明白一个大概了。
只是这个明白大概,却让初若的心,一下子就升起了怒气来。
“孙渐浓,你是要告诉我,现在还没有寻到。”初若忽然抬手揪起了孙渐浓的衣襟,眼底有着危险的颜色,看起来就不是好相与的表情;他们两人是面对面站着的,唯一隔着的,便是两块船板,故而她也可以轻而易举的抓住他的衣领。
还没有寻到,这就她如何可以忍受!
初若气得有些发抖,一双微微上挑的剪水眸,红了一圈。
“没有寻到。”沉沉的四个字,孙渐浓低声道,每说出一个字,他的脸色就越是难看三分。
可脸色的难看,也不仅仅就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顺着江底的暗礁找到了碎布,一直寻到了这里。”孙渐浓好似想起了什么,从宽大的袖子中拿出了碎布片,放到手掌心之中。
手,忽然就是一松,初若看着孙渐浓手中的碎布片,心中有千层浪在翻涌着,她看着那碎布片,那是……源光出事那日穿的衣裳,如今……
接下去的,会是什么样子的,初若不敢去想。
所有的人,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片刻,刘庸迟疑的开了口,道:“小子,你找到了这里之后,可发现了什么线索?”
闻言,孙渐浓摇了摇头,道:“暂时还没有。”顿了顿,“识水性的人,已经下去有一段时间了。”
“多久上来?”刘庸飞快道。
“约莫是快了。”当瞬,孙渐浓想了想,方道,“平时也是差不多这个时候。”
初若听着孙渐浓和刘庸的对话,整个脑子在出神之中,好不容易等来的消息,却是这个消息,她着实是有些难以接受的。
“公主。”初若的脸色着实难看得紧,锦李看着,心中早已经是担心一片了;故而开口唤了一声,好叫自己心安一些。
当场,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到了初若的身上。
只是,初若恍若未闻,没有任何的反应;此时,她的目光全然落在了茫茫江面上,无波无澜,难的水平如镜。
忽而,初若伸手,将孙渐浓手掌心的碎布拿;只一捏紧,那碎布便开始变形。
初若突然就是面色一横,握紧手中的碎布,她眸光亦是一横,随后狠狠的将那碎布扔在了船板之上,手再次扯住了孙渐浓的衣襟,咬牙切齿的声音,从喉咙口发出,她道:“孙渐浓,你以为用这些破布,就想来糊弄我是吗?孙渐浓,你真的觉得,我很好诓骗,是吗?”最后的两个字,她说得轻飘飘的,如风中的丝带,分分钟就会被吹走一般。
可是却是这样子,却越是让人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海面之上,越是平静就越是危险;若是初若从头到尾都是那样恼怒的语气那倒还好,可是在说到了最后的时候,她却突然换了语气,这倒是叫人有些头皮发麻了。
“他不在了,我会疯的。”赤裸裸的一句话,初若看着孙渐浓,眼底的暴怒归于平静,古井无波的平静。
我、会、发、疯、的……
在场的人听着初若的话,也不知道怎么的,脑里面就回响着这一句话,隐约透着一股血气;甚至,好似用力的嗅一嗅,就可以闻到血腥的味道了。
这……诡异莫测。
刘庸听着初若的话,心突的一声,跳得有些重了。
“大人……”倏而,水面上冒出了一个人头,吼着嗓子叫出了声音来。
锦李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初若的身子在听到了那声音之后,猛然一震;连忙的附在她的耳畔道:“公主,没事吧。”
语落,初若尚且来不及回应锦李的话,脚步一转,走到了另外一边的;至于孙渐浓,早一步初若。
“如何?”江水的声音有些大,孙渐浓不得不吼着嗓子问话。
“发现了一个尸体。”江面浮出的人,看着突然多出了几个陌生的人,也没有什么顾忌的,只飞快的回应道。
全身的血液忽而就是一凉,如同坠入冰窖一般;随即所有的血液一下子就涌到了脑门去,便是一热。
一秒的时间,冰火两重天。
孙渐浓的船上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咚咚咚的跑到了孙渐浓的旁边位置,盯着那水下的人,面色发白。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阿里;他在船里面偷偷瞧见了初若,便一直躲着不敢出来,生怕自己出来了,加深了她的怒火;可是刚才他在里面听到了找到尸体的声音,脑子一下子就发蒙了;脑海之中响起了一个声音,摄政王,死了?
“在何处?”初若看着水中的人,微弱的发出了声音;可是水中的人,如何听得清楚。
当下,锦李吼着嗓子,重复了初若的话,道:“在何处?”
“就在前面,兄弟们已经在将水底的尸体拖上岸了。”水中的人此时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便大声的回了过去。
“带路。”孙渐浓的声音响起,好似有些压抑着什么一样。
瞬间,两艘船一起开了船,同时也稍稍的分开了一些距离来。
“这年头不太平,或许那死人是吴国杀了……永安城的百姓,抛尸江中也说不定的。”踟蹰了一会,刘庸开口道,目光盯着初若的表情,生怕自己开口说出的这句话有什么毛病,刺激了她。
吴国杀人,就扔一个尸体到江中?
锦李听着刘庸的话,心底当即就响起了这个声音;可是顾忌身旁的初若,到底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她到底是有些怨念他的,本就不是什么好时候,还说这么没脑子的话,简直就是气得人的心肝都疼了。
语落,刘庸瞧着初若没有反应,眉头一皱看向了永安城的将士,道:“你是永安城的,你说,是不是。”
“这卑职也没有听说过。”被刘庸问话了,那将士支支吾吾的开了口。
当即,那将士迎来了刘庸的横眉冷对,他道:“你再好好的想一想,是不是你不知道。”
这下子,那将士思索了一番之后,踟蹰道:“或许是有的,只是卑职当时被抓起来了,所以不知道。”
就不能说一句‘是的’吗?
刘庸听着那将士模棱两可的回答,心底直接就生出了三分的气来,简直就是倒霉蛋子!一点也不知道看场面。
想着,刘庸用着眼神恶狠狠的对着那将士表示道:说一句应和的话,会死吗?
将士:“……”
“别说了。”一旁,锦李看着自家公主殿下的指甲都快要掐入了那船身的木头上了,当即瞪了眼刘庸道。
想了想,又伸手扶着初若那抠着船身木板的胳膊道:“公主,仔细手疼。”
疼?不,她的手不疼;心疼,拧巴拧巴的疼。
尸体,江中的尸体……
此时此刻,初若的脑子里面就只有这个声音,好似魔咒一样,叫得她的脑子都疼了,好似要炸开一样。
江中的尸体,可以是随意一个谁;可是就是不可以是源光!不可以的!
“不可以的……”初若倔强的想着,不自觉之间,嘟囔出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