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2 / 2)
“你是女子,女子,便是该柔软一些的;何必这般逞强!”不知不觉间,源光的声音中,有了慨叹之色。
“柔软……那不就是软弱了。”初若听着源光的话,目光微微起了一层雾气,瞧起来有些朦胧了。
人,总是会因为一句话,而勾起无限的深思;故而世间之上,便有了那么多的伤春悲秋。
源光听着初若的见解,眉头皱起。
“我不会的。”毫不犹豫,初若果断道,眼中的那一抹迷离之色,被她压在了眸眼的深处;从她的父母离世的那一日,她就没有了资格去软弱了,所以,也学不会了。
人,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如果不能要强一点的话,那就真的不用活了。
“你应该会的。”他想让她有朝一日,可以依靠他,所以,她就必要学会。
在这一观点上,源光显得有些强势了。
“我为什么要会?”初若对于源光的这个想法,有些莫名其妙;有看着他这般固执的模样,就更是莫名其妙了,当下冷脸一拉,道:“如果在第一次的时候,我便是软弱的模样,难道可以活到现在?如果,我便是你所说的柔软模样,那么在你的眼中,我和之前的本尊,有什么不同吗?”
她觉得,这个话题,有些可笑得很。
她其实隐约知道,自己可以走到今时今日的境地;是因为之前自己的不柔软,使得源光对自己起了兴趣。
如果没了那要强的话,那么她和之前本尊的下场,会有什么不同吗?她想,答案是不会的!
“没有不同的!不过,如今,我可以允许你柔软。”对于初若说出的话,源光沉默了片刻,而后诚实道。
“不需要。之前我便不会做出这般姿态来,以后也不会。”毫不犹豫到,初若说得果断。
对于初若的这个果断模样,源光沉默了。
她如今这般说,可是,她哪里知道,她在不经意的时候,就在他的面前流露出了柔软的模样了。但是,这句话,他不会说出来的。
其实,他只是希望,她在他面前柔软的模样,可以更多一些。
初若的忽而转头看向了窗外的景色,一轮明月皎洁色,皎皎空中无纤尘。
她不知道为何她会和源光说如此多的话?为何会这般?
许是,今夜太过于漫长,毕竟,这天才黑没有多久;或许是,今日的她太得意忘形了,毕竟,她有了可以离开这里的特赦令了;或又许是,她真的太孤单了,所以,才会不自觉的和源光说了这般话……
一个又一个的理由,在脑海中生起,初若认定的想着。
此时此刻,初若看着窗外的夜色,而源光,正看着她;到底是夜色成了她的景色,还是她成了他的景色,有或者是她们二人成了夜色的故事,一切谁又分得清呢?
“我们该歇息了,明日,还需得早起,早早的出了宫,免得惊动了人。如此,你才能玩得尽兴一些。”沉默中,源光开了口,声音,在这寂静的殿内,轻轻落下。
初若的心思是有些烦乱的,故而听着源光的话,也就是胡乱的点了点头,到底没有多说什么。最后,是在后半夜的时候,她才隐隐的反应了过来,他臭不要脸的在她的公主殿落榻了!
当下,初若夜半无人,磨牙时。
隐约间,她明白,和源光争执这个问题,是没有结果的,这个人,是打死了心,要在她这里睡的!
但是,他在王宫之中,明明就是有宫室的!
“明明就是有宫室的人,就知道在我这里睡小床!”月半,初若嘟囔道。
“难不成,你要让我睡你的大床。”月半,源光回应道。
初若:“……”
她是真的以为,他睡着了的!
“你可要去睡你自己的大床!”初若回击道。
“我觉得,睡睡小床,看好自家的小娘子,还是值得的!”源光调戏道。
初若,败。
浓重的夜色下,皎皎的月光中,两人的私语,成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只是,这场战争和寻常的不一般。隐隐中,有着难得的旖旎之色。
终究,初若还是抵挡不住困意,沉沉的睡了过去。而源光,在听着初若那绵长的呼吸声中,睁开了眸子,黑夜中,他看不清她的模样,只能隐约瞧见一丝轮廓;眼中划过了波动之色。
他和她之间,没有所谓的一见钟情,有的只是日久生情;故而,这一步,他不能退!
无论如何,他都要她共眠一室!
白日里,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本就不多;那么他唯一可以依仗的,便只有这深夜的时光了。
忽而,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之色,他想,要娶下一个小媳妇,果然是不易的!
盛初若……
你当真是本王的劫难!
……
天色不过是方亮,源光便已经是打点好了,与此同时,初若亦是;这倒是难得得紧,便是源光锦桃都忍不住叹道:“公主今日和摄政王一同早起,还真是第一次呢!”
闻言,初若沉默了。
平日里的时候,她醒来的时候,早已经是日上三竿了,而源光都已经不知道早朝几轮了。前世的时候,其实,她亦是早早的醒来,赖床这个毛病,甚至于,起得这般晚,都是少有的;可是如今,却成了家常便饭了!
她想,这大抵便是所谓的富贵病吧;或者是这个身体的习惯。
两个想法,在心中升起,初若更加愿意相信的,是第二个!
“若是好了,我们便走吧;趁着天色尚早,惊动人,也少些。”一旁,源光瞧着已经简单装扮好了的初若,语气轻和得就好似一个新婚燕尔的男子,正对着自己的夫人宠溺说道般。
本没有任何心思的初若只听着源光的这语气,心无端乱了拍子;当下慌忙道:“知道了……”
鱼肚白的天色,在这个夏日中,徒增了几抹凉色。
宫车摇摇晃晃的行驶着,初若透过那车窗,瞧着外面的红色的宫墙,一点一点的后退着;明明就没有多少怡人的景色,但是她便是看得认真,亮晶晶的眸光无声的诉说着她此刻心情的欢快。
王宫之中,道路是平坦的;但是出了宫门却不是这般了。
原本一直甚是平稳的马车,也不知是踩到了多大的石头,车身哐的一声,剧烈的晃动了一番,初若没有防备,整个人就直接被抛到了半空中,而脑袋眼看着便要撞上了那车窗边上。
“哎呦……”终究,初若还是撞上了,当即闷哼了一声。
火辣辣的疼意,好似火烧,初若的手下意识的压着那撞了车窗的脑门一块,眼中的泪眼瞬间就在眼眶中打滚。
“过来。”源光瞧着初若的这般模样,冷不丁的便落下了这一声。
“没事。”习惯性的拒绝,初若想也没想的便回了源光这一句。
瞬间,气氛变得凝重了起来。
“没事的话,红了眼作甚!”不紧不慢的开了口,源光的眸光落入了初若的眼中;神色间,倒是没有任何的担忧之色,甚至,还甚是平静。
初若看着源光的这个模样,眉头一下便皱起,心中直嘟囔,便是关心人,也不该是这般冷冰冰的模样,好似她欠了他许多一般。
当即,她的倔脾气也上来,道:“本就不是什么娇贵的人,若是连这疼都忍不下的话,那还算什么事。”
“你若是好好的在我身边呆着,哪里会受这般疼楚!”源光的话,一语双关,瞧着初若的模样,眼中好似情深似海。
只一碰触到了源光的这个目光,初若下意识的偏头,不去看他的双眸,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脚旁,道:“我自己选的路,便是苦,我也要走下去。”
闻言,源光的眼中划过了一丝波澜之色,不过很快便消失不见。
而这一次,源光不再开口了,直接便是上手一个动作,他抓住了她的胳膊,而后一扯,直接便将她的人带入了自己的怀中。
没有一丝丝的防备,初若的眼中瞬间就流露出了惊慌失措之色,身子没了平衡,手在空中挣扎了一番,紧接着,便撞上了一个怀抱之中,后脑勺亦是直接撞上了一个胸膛。
而她的眉眼中,映入的是源光的脸。
“你……”惊慌之后,便是恼怒,初若怒气冲冲的开了口,可源光的手却突然便落在了她那撞红了脑门上,瞬间,她要脱口而出的‘作甚’,失去了声音。
不去理会初若那没有说出口的话,源光的手,一圈一圈的按着她那红了一块的脑门。
难得的宁静,造就了片刻的旖旎。
她能感受到他那有着薄薄的一层茧的指腹,一圈一圈的在自己的脑袋上打转,无端,一种道不明的痒意,从脑门上,一直涌入了心尖中。
清明的眸光,忽然便朦胧了起来。
忽而,脑门上,一阵冰凉,出神中的初若瞬间便回了神,迷糊的眉眼变得清明起来,便看着源光不知道从何处取出了一个白瓷瓶子。
左手手执白瓷瓶子,右手的食指摁在了白瓷瓶口,而后一个翻覆,紧接着,源光右手手指快速的覆上了初若那红肿的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