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氏宓紫(3)(2 / 2)
“不过是为了宓紫一点心安罢了。三嫂嫂若执意不肯收,宓紫也难堪。”卫宓紫咬着字眼,如念词一般字正腔圆,面容温和。
话都说到这份上儿了,我也只好作罢,遂双手接过,有意当着卫宓紫的面簪在自己的百合髻上。
“那便谢过妹妹。只是侯府里诸事繁琐,嫂嫂我不便久留。还是先行回去了。等过些时日亲自邀妹妹来宁远侯府喝盏茶,絮叨絮叨话解乏子。”
她提颊一笑,垂首躬身:“是。”
我和她秉持礼数行了个平礼,这才转身告辞。
2.昭阳与我同坐车马辘辘回程。不安分地张望来张望去。瞅见了我发髻上的银簪,不由得道:“这东西,准是卫宓紫送给你的吧?”
我点点头:“不知何意。”
“嗐!云意,你还是快些把这东西摘下来吧!”她很嫌晦气似的摆摆手,将团扇一丢,“我左瞧右瞧,都觉着卫宓紫那四丫头眉眼生的全是精明算计,很是刻薄。到底不是婆母亲生的,一股子小家子气,哪比得上宓意出落大方。就算笑着我都觉得别扭得慌。”
我大笑不止:“姐姐也会看面相是怎的?”
“哼,你嫂嫂我阅人无数。”昭阳颇带嘚瑟地摇晃螓首,“我老觉着她对你有敌意。”
我漫不经心。“能有什么敌意?不过是第一次见面彼此生了龃龉,以后会好的。”
昭阳眉目一蹙,显得颇不自在似的坐直了面对于我,一手指尖摩挲着荷包口霜花妃色如意结的冰丝绸缎,奇怪道:“你向来都是很敏慧的,怎么今儿个如此迟钝?”
昭阳长公主坐回原位,越想越觉得不安,搅动着手指间的绢帕一边不住摇头:“我看还是不大对头。都说当初诚逸和卫宓紫曾经是快要定婚的人,要不是因为当年晋王之祸,卫宓紫的父亲被牵连,也不会由她母亲托付给表姊也就是婆母教养。我自然是信得过诚逸,可是信不过她!我看,你还是提防着点要紧。不管怎么说,小心驶得万年船。”
我原本也没觉得什么,可听她如此一说,反倒有些不安起来。可想想未必有她说的那么严重,再怎么青梅竹马也是过去的事。她纵然有些心思不测,为人愔愔不可靠近,到底也没把我怎么样。罢了罢了。
我思绪翻飞,不免想起昨日挟持于我的西骊男子,有些心悸:“嫂嫂和二哥说了骊人一事罢?二哥怎么说?”
甫说此事,她双目暗沉下来:“就凭他是西骊人这一点也看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不过我昨日暗中吩咐护京府了,朱雀府南来北往的胡商马帮众多,别说南摆还有北突厥,也不缺西骊来的客商。让他们留意着点京内行迹可疑的西骊人就是了。”
我忧虑:“早知如此,昨日应当扣下那人,送到护京府好好盘问盘问。”
“倒也不是如此说。没有证据贸然扣留外族人反而要坏事,再说他敢挟持你,必定做好万全准备,就算是一着空城计,可倒也让我畏手畏脚了。我瞅着他武功不凡,受了重伤还能行动敏捷。真与他交手,我未必是他的对手。……你别担心,护京卫会盯紧这群狼崽子,以御不测。我就不信,还能闹出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