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夏日长8（1 / 2）
说完她把目光在周夫人的脸上打了个圈儿，忽然想起了什么，“我知道了，她跟我没过节，但是跟你有呀！”
周夫人愁眉苦脸道：“我知道，其实王妃还不至于是这么阴毒的人。”
清嘉忽然一笑，“她可不是为了她姑妈，她是为了她自己。据我观察，她应该挺钟意世子的，可惜晚了，世子妃一步。我看康王妃似乎也不太喜欢世子妃，更喜欢自己这个嘴甜心热的内侄女当她的儿妇，吕姑娘再嫁也找不到比世子更好的人选了，想必也有此心。她觉得你如今出风头害怕以后你儿子顶了世子的位子，那到时候她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要是不做世子妃，她也没什么意思。”
周夫人显然是被清嘉说中了心事，所以没有说话，清嘉继续道：“不是我说你们府上这种破烂事情可真多，一桩一件层出不穷的，烦都烦死了。”
周夫人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来插鬓边的一支掐丝金凤在灯影里晃来晃去，“不如你我联手将来我替你谋一个好姻缘，怎么样？”
清嘉当然不会答应卷入康王府的浑水里，于是道：“我觉得这靠好姻缘不如靠自己靠谱。世间的男子有几个是不薄情寡义的？你看看嘉国公的夫人，她就有底气，不管别人怎么说，她自己要威望有威望，要房有房，要地有地，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是比天天在服里面熬油也似的世家夫人们过得都快活吗？”
周夫人显然不赞同。“嘉国公夫人没有嗣子，爵位无从着落以后。她就是嘉国公府的罪人。”
清嘉笑道：“爵位姓沈，又不跟嘉国公夫人姓，管那么多干什么？要是哪天再出点儿事儿，她们夫妇一拍两散，到时候她不是嘉国公的夫人了，嘉国公府还把事端推在她头上情等着被人耻笑？就好比有唐一代一切罪责都推在杨妃身上似的。”
因见周夫人不说话，清嘉又道：“我知道你来跟我说，这话也是好心，但是我还是有几句不中听的话想讲给你。你恼我也好，恨我也罢，我说了这几句话，咱们就算两清。希望以后你也不要承我的情，我也不要承你的情。”
周夫人道：“都在一个屋檐下，何必要分得这么清楚呢。”
清嘉道：“你想想就知道你要想让康王府废长立幼，你不死也要脱层皮。到时候你儿子继承了王位，她也未必会多么孝顺你。别怪我说的这么直白，因为我们家就是这样的。我父亲去的很早，我母亲对我兄长百般疼爱，千般呵护，到头来我兄长还不是花天酒地，把我母亲临终时的遗言当做是耳旁风。你想想，你付出那么多，究竟值不值得与其图谋世子之位，倒不如你按现在的路走下去，与世子妃交好，将来府里面的家私少不得分给你两三分。当一辈子富贵闲人有什么不好？那些没有根基的人，富贵都要险中求。你们家已经有了根基，你的富贵唾手可得，干嘛还想再去搀和其他的事儿呢。你看看那些个大权在握的有几个是善终的。你就不想下半辈子安安生生的过，非要去搅合些大事？”
周夫人还是不说话，清嘉于是又道：“当然啦，每个人的想法是不一样的，如果你就不甘于平静，就是想游戏人生，那你就当我没说。我尊重你的选择和你的想法，但是这一切都跟我这个过客没有关系。我很清楚，现在这样的处境之下，我是没有好了局的。我也早就做好了准备。我给你提个忠告，建议你离我这种气运不佳的人远一点，当心影响了你的势头。”
周夫人道：“你不用着急，答应我今晚上说的话，你可以再想一想，过几天再给我答案。”
清嘉道：“不必了，今天晚上就把话说开，以后咱们也没有必要再走动了。你老过来彼此招惹闲话，对大家都不好，不是吗？”
周夫人又逼问了一句道：“那如果我说如果你我联手，我可以帮你查你们家的家事呢？”
清嘉忽然笑了笑，“我兄长牵连的事是谋逆的大事，到时候你功成名就，真的愿意插手这样的事给自己添麻烦吗？那我说如果让你现在就给我写一个契约，你愿意写吗？”
周夫人听了这样的话，不说话了，清嘉道：“你看你都要生产了，还是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谨防这些小人，先安安生生的把孩子生下来再说不好吗？”
周夫人听了也没有再说话，转身就走了。
清嘉见周夫人走了，转头对在一边一直都没有插口的菱歌道：“君本春人多思秋。何必呢，活的累不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哦。”
菱歌听了微笑道：“没办法，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
两个人话没说两句，忽然又有脚步声。清嘉还以为是周夫人又回来了，刚要说话，一抬头看见一对儿硕大的赤金耳坠在灯影里晃来晃去，正是宜春郡主，宜春郡主叉着腰道：“好啊，可被我给抓住了。”
清嘉道：“你这语气怎么跟捉奸似的呀，你抓住什么了？”
宜春郡主怒气冲冲地道：“你们一个两个都跟那只狐狸精往来。”
清嘉乐道：“怎么了我跟周夫人说两句话都不行呀，这是什么规矩？你想歪了吧？”
宜春郡主气得头脑发昏，道：“你不用跟我打马虎眼，我知道了，你们两个又串通一气了。我告诉你，你们两个要是敢干什么坏事，我要你好看。”
清嘉的：“不用了，我已经挺好看了，不用更好看。”
宜春郡主跺了跺脚，一阵风似的就走了。菱歌笑道：“你看看，这一味才是一位真正的神道，有什么喜怒哀乐都放在脸上。”
清嘉笑道：“要不然每次吃亏的都是她呢？”
本来清嘉以为最近能安生一些，谁知道这天晚上她跟宜春郡主拌了几句嘴之后，宜春郡主第二天早上就开始发高烧，连换了几个大夫查不出缘由来。过了两天热忽然退了，不知怎么症状，又像是中毒。又走马灯似的，一连又换了几个大夫，每天都有许多亲眷过来探望。清嘉最害怕见旧日的伙伴，所以每次都躲在自己的屋中不肯出去。
最终被一个大夫查出来，说是宜春郡主中了乌头毒。康王妃听了十分生气，于是大张旗鼓地险些把康王府给翻过来，折腾得众人不得安生，怨声载道。连康王也不欢喜。
更让人觉得无奈的是，查来查去也没有查出宜春郡主究竟是怎么中的毒。后来康王有些生气地对康王妃道：“成日看和王府抄家，今天外面没有人抄咱们的家，你到从里面抄起来了。这丫头平时牙尖嘴利做事儿啊，不给自己留余地。谁知道怎么中的毒，这种事情你还不把它掩住，嚷嚷来嚷嚷去的，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你不嫌咱们家丢人啊？”
康王妃不敢说话，自此之后也不敢再去查这件事情了。好在宜春郡主慢慢地好了起来。吕姑娘看见这样的良机，又想把水搅混，于是故意当着众人的面说，宜春郡主在病倒的那天晚上跟清嘉吵架来着，好多人都看到了。
清嘉道：“她事先只是发烧，又没有中毒，怎么还能赖到我的头上，你说话要讲证据，无凭无据的话，不要随便说出来诬陷人。”她说得又急又快，那吕姑娘一张嘴就哭了出来。清嘉看见十分无奈，心想您贵庚？说哭就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谁知道她刚翻了一半儿，吕姑娘就指着她的眼睛道：“你们看，你们看。她还用这种眼神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