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偏种竹20(2 / 2)
“闭阁饮醇酒,所好为美人而已。”衡王脱口而出,“他出事的前几天,我还遇到他跟清嘉妹妹吵架,原因就是清嘉妹妹嫌弃他不着家,不做正事。”衡王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阿姊,你还真怀疑阿沧。”
太康公主道:“怎么说呢,防人之心不可无,就像当年谁都没想到敬王会去造反。”
“行吧,”衡王道,“反正我信他,要不然……”
“你可别出什么歪主意,要不然你怎么样?出去开赌局赌一把,看看他是不是要造反?”
“我可没这么说,”衡王想了想道,“我知道了,这事儿啊,我不管了,先盯着看。这事儿可不能沦为他们朝臣相互攻讦的由头,要不然和王府可就永无宁日了。”说完,他又问了一句,“你说,爹爹的病什么时候好?”
言下之意近来今上抱病甚笃的局面,分明就是今上装的今上想要隐于局外,静观其变而已。
太康公主拿鼻子吸了吸气,“你活得不耐烦了?”
衡王抱臂向后撤撤身子,“没有,我爱惜自己的命,爱惜得很。”
太康公主又道:“就是有一点不太好,爹爹随口说让清嘉出继给康王是觉得两家亲缘较近,但是康王府那叫一个乱。”此后可以省略一万字康王府每日的奇葩故事,“清嘉去了,不知道会不会受委屈?”
无论如何,菱角的话还是让清嘉觉得十分不安。在她离开和王府之前,也曾试探的问他的兄长道:“你还记得母亲去世之前的情形吗?”
她兄长淡淡的道:“母亲病了那么久,实在是受罪。”
清嘉讶异地看向她的兄长,她的兄长却什么都没有说,清嘉试图从和王的表情上得出一些答案,但是最终徒劳无功。
她知道和王即便做了什么,也不可能在此情此景下对她承认。很多事还要靠她自己去查。眼下和王情形危机,总该先解决要命的事,再去追究当年的旧事。
那时菱角的话曾经在她的耳边闪过,“碧萝说王爷与小姨娘事发了,气死了老王妃,还说老王爷的死也……”
如今,她与菱角分开,菱角不知出于何种目的笃定清嘉不会检举自己,告诉了清嘉自己真实的身份,那么菱角的话究竟可不可信呢?她那些话是不是只是为了挑拨他们兄妹二人不和,挑拨他们兄妹二人不和,又想从中取得什么样的利益呢?清嘉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康王府有一个极大的西花园,内中草木繁茂。季春时节,百花盛开。夏天绿树成荫,秋天枯叶满地,别有一番风韵。
花茵每天都需要人打理,一不留神,浓密的枝叶就遮蔽了石子小径。
清嘉拿着剪子弯腰修剪着一片忍冬花藤,如今已是夏天,炽热的阳光让她香汗淋漓。内中穿的一件主腰已经被汗水浸透了,额上挂满了汗珠,鬓边的碎发贴在两颊上。她用褂子蹭了蹭沾满花枝断处汁液的手,伸手去整了整鬓发,才发觉鬓发已经散乱,整个人狼狈无比。这时有一个娇俏悠闲的声音,“你这是在忙什么呢?”
这个声音属于康王妃的侄女吕氏,吕姑娘生的眉目娟秀,行动如弱风扶柳,一双秋水一般的眼眸楚楚动人,府上都夸她为人谦和,处事大方。
而清嘉知道吕姑娘不过是演的一手好戏罢了。什么弱风扶柳?真要是弱风拂柳,风一大了就闪着腰了,何况是康王府这种日日刮大风,今天刮东风,明天刮西风的地方,若是没有点儿本事,岂能让阖府众人称道?
原来清嘉刚到康王府的时候,还保留了建安郡主的封号,康王府上上下下还给她几分颜面,但她却坚决不肯改口仍以伯父呼康王,以伯母呼康王妃,康王妃因此很不喜欢她。她出继康王,也不过是今上的一句空话。
没过多久在西山柳夫人的居处抄出了她与兄长往来的诗文,虽然只是寻常的诗文唱和,但终究有悖常理。许多人弹劾和王和柳夫人过从甚密,或许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一时之间和王府更沦为众人的笑柄。没过多久今上命清嘉的兄长去守陵,她们兄妹二人的封诰也自此消失。今上提出从宗亲之中再选子弟出继老和王,取代清嘉兄长的王位,但这件事情不知道为何最终不了了之。
清嘉失去了封诰,等于失去了在康王府的立足之地。因为康王已有宜春郡主这个女儿,所以府上都称呼清嘉为二姑娘。名为二姑娘时,为二姑娘,把她当做一个二呆子看待。
吕姑娘问清嘉在干什么,清嘉翻了个白眼儿,心想我在干什么你看不见?她没说话,继续修剪她的花藤。吕姑娘却追问了一句:“我说话你聋,听不见?”
清嘉乐了,“我干什么你瞎,看不见?”
吕姑娘气得浑身发抖,弱风扶柳楚楚可怜的小姐一瞬间变成了剽悍的北朝女子,“谁给你的胆子跟我这样说话?”
清嘉大大咧咧地道:“我也奇怪,为什么我跟别人说话就不这样,偏偏就跟你说起话来是这样一副腔调,还不都是因为你……”
“因为我什么?”吕姑娘怒了,“你今天要是不把话说清楚,我就去告诉姑母去说你天天欺负我。”
“我欺负……”这时有一只黄蜂看见吕姑娘身上穿的西蕃莲刺绣褂子光艳夺目,栩栩如生,于是趴到了吕姑娘的左肩上。
“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出自唐代高骈的《山亭夏日》:
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
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
“闭阁饮醇酒“:
“常洵日闭阁饮醇酒,所好惟妇女倡乐。秦中流贼起,河南大旱蝗,人相食,民间藉藉,谓先帝耗天下以肥王,洛阳富于大内。援兵过洛者,喧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