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偏种竹7（2 / 2）

第二天一早沈江东要去上朝，夫妇二人站在上房的台阶底下，又说了好多话，沈江东才依依不舍地离府。

沈夫人打点好了随身的东西和陪她到通县去的人马，沈和靖一直送她母亲出府。

沈夫人看着她穿了一件鹅黄色的竖领对襟大衫，底下穿着翠色细褶儿鱼鳞裙，耳边戴了一对翡翠叶子的坠子，明目皓齿，楚楚动人。沈夫人笑道：“别送了，过几天你到那边去，我们又见面了。你既然说想要学剑，那就别半途而废。我走了，你自己好好练着，好不好？”

沈和靖连声答应着，大有不舍之色，沈夫人又嘱咐了两句府里面的杂事，嘱咐她盯着众人，别叫众人再开赌局。

“她们只管晚上赌钱热闹，若不防头，一时进了贼，岂不坏事？”

“那天还听说你们这里面进了贼，我倒是好笑，什么人跑到你们这里来偷东西呢？”

沈夫人母女听到有人说话，都愣了一下，只见大门口有一辆朱轮华盖车，一位身穿遍地金云纹通肩衫儿的贵人款款下车，正是太康公主。

众人连忙见礼，太康公主摆摆手又问：“还没回答我呢，听说前几天你们府上进了贼，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沈夫人笑道：“这件事，说来好笑，那几天我们府里头内院的丫头们总是丢首饰，尤其是那些亮晶晶珠子艳晶晶的簪儿，我们都当是有贼来把东西偷了去了，谁知道查来查去也没查出来。倒是后院儿有一棵杉树上面有个老大的鸟窝，那阳光照在树上就反射出许多异样的光来。于是叫小厮拿梯子上去看了，原来这鸟啊，长得十分奇异，我竟从来没有见过。偷这些宝石珠子去，专门嵌在窝里，装饰它的窝。我们掏鸟窝那一天，正巧它叼着一只鎏金金金水很足的点翠簪子往上飞呢。公主说好笑不好笑。”

太康公主联盟小岛：“我就说什么，贼跑到你们家来。原来是这个缘故。”说完看着沈夫人又道：“怎么姨妈忽然就要走？住了这么长时间，再多住两天怎么了？过几天我还想着……”

“我怕热，”沈夫人打断，笑道：“这几天热起来我就觉得受不了了，京城里人多，这风一刮过来呀，味道都怪怪的。”

太康公主听了这话，又是一笑，只管拿眼睛看着沈夫人，口里却说：“你妈看没看老黄历儿啊，今天是不适合出门就今天走。”

沈夫人听了这话也笑起来，“我才不信那个什么老黄历不老黄历的，哪天开心就哪天走。”

沈和靖插口道：“公主可别信我母亲的话，日子呀，是我父亲一早就找人看好的，说是今天好走路呢。”

太康公主听了这话又说：“我来送一送姨妈出城，怎么样？”

沈夫人听了这话道：“我却惶恐的很，怎敢劳你的大驾呢。”

太康公主道：“没得说，我来都来了，姨妈还跟我瞎客气什么？我正有几句话要和姨妈说呢。”

沈夫人推辞不过，就对沈和靖说：“你回去吧，小心门户，咱们过一阵儿再见。”

沈和靖点点头，与她母亲和太康公主下了礼，目送沈夫人上了太康公主的车驾，沈夫人自己的车驾空着跟在后面，消失在嘉国公府门前的街巷之上。

沈夫人上了太康公主的车驾，车驾缓缓启动后，两个人都换了一副郑重的容色。太康公主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耳边，今天却忘了带耳坠子，什么都没摸到，于是开口道：“我也不跟姨妈兜圈子了，我就直接问了。这次回京不是姨妈自己想回的，是有人把您叫回来的，对吧？”

沈夫人点点头，“不错。”

太康公主又问：“是谁把你叫回来的？”

沈夫人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公主，我不能说。”

太康公主听了这话却也没生气，她想了想，换了个方法问：“我就直接问了。我爹爹——他最近究竟在筹划些什么？”

沈夫人猝然回头望着太康公主，太康公主笑道：“别这样看着我，我怪害怕的。我还算了解我爹爹。无缘无故的，爹爹不会把您找回来。他把你找回来，肯定是有大事要做。”

沈夫人叹了口气，“我不能说。”说完，她犹疑着又到了一句，“我真的不能说。希望公主能够理解我的处境，好吗？”

“好，”太康公主道，“我不问这个了。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那天和承平伯夫人出城到白云观去小住。承平伯夫人是为了去烧香，您到那边去应该是为了去踩点吧。”

沈夫人听了她这话如实道：“公主猜的不错。”

太康公主点了点头，“我知道啦，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沈夫人笑着问道：“我可以拒绝回答吗？”

因为沈夫人没答应也没直接拒绝，于是太康公主道：“爹爹说因为京卫多年没有师贰，他想让府军卫指挥使元凌波出任京卫副统领，并且希望在元凌波接任京卫副统领之后，由我来接手府军卫。”

沈夫人的面色逐渐发生了变化，太康公主接着问：“最后一个问题我想问问姨妈，您觉得父亲为什么会把府军卫交给我……”

太康公主的话音刚落，沈夫人的镯子便一不小心掉在了地上。原来刚才她太过紧张，于是用手抓着镯子玩儿，一不小心就弄开了镯子的卡口。

沈夫人弯腰把桌子拾起来，重新戴好，敷衍道：“是陛下信任公主。”

太康公主听了这话，笑了，“我是诚心诚意的向您求教，你看我一大早的跑到你们家府第门口儿来，你就这么敷衍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