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偏种竹1（2 / 2）
这时恰好太康公主府的人来下帖子，得了这个空当，和王只说：“我往前面去见公主府的人去。”去了就不回来了，徒留扶荔在清嘉门口。
清嘉身边的侍女们一个个也都不是省油的灯，那菱花和菱角肆意的玩笑了一回也不理会扶荔，关了门就进院中去了。
这时清嘉已经换了衣裳，拎着那件墨绿和领褂子对菱角和菱花说：“你看看，那一位疯起来就扯我的袖子，把这好生生的一件褂子的袖口都扯坏了。”
“这花罗织得不密”，菱歌说，“夏天穿起来虽然凉快，但是一扯就变形了，这衣裳只能穿一次，过过水就皱的和什么似的。下次我和针线上的说，叫她们别再给郡主做吴罗的衣裳了。”菱歌轻轻巧巧地就把话题挑开。
清嘉昨夜没有睡好，今天上午又闹了一场，只觉得心里堵得慌，只是听了菱格的话，灵机一动道：“你说做衣裳，我倒有了兴趣。对了，前儿那些料子呢，你叫她们都送了来咱们比对比对，看看做几件新鲜的衣裳穿穿。”
“那些旧衣裳还没穿遍呢，郡主又要裁新的。”
“已经做好了的，我都不要了。你们自己看看喜欢哪件自己挑了去吧，我就要做新的。”
清嘉叫人把料子送到自己的房中来铺开摊子，菱歌笑道：“咱们这屋里可成了绸缎铺子了。”
众人胡乱吃了几口饭，都来清嘉卧房里比对颜色裁衣服，一时比对出十来套来，叫了裁缝进来吩咐一番。清嘉胡乱吃了两口点心打扮起来，带了两个侍从往太康公主府赴宴去了。
宴席上虽然男女不同席，但是清嘉一直让身边的小厮，下死眼盯着她兄长。不过太康公主府的宴席上只有公主府的家乐，没有从外头请女乐来，清嘉自然不见和王那位相好的罗惜惜姑娘的身影。
这次宴席后和王规规矩矩的和他妹妹一同打道回府，清嘉故意问他说：“今儿怎么狠心撇下你的美娇娘，今儿着家了？”
和王笑着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妹妹吃醉酒了吧？”
“依我说呀，你看上了她，干脆就把她赎出来算了，反正你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再往那种地方跑，当心陛下知道了，看陛下怎么收拾你。”
和王只是不承认，笑着说：“我往哪种地方跑？妹妹说话我怎么听不明白呢？怎么多一个少一个了？席间谁又说我的闲话了不成？”
清嘉见他不认，“你的闲话满天，都是到处都是，还用别人说吗？”，说完把帘子一摔。
因为南平郡主这一向身子不好，太康公主府的宴会散的还算早。饶是如此，清嘉回到府中还是觉得浑身倦怠，对菱角说：“这一天闹的，把我的骨头都弄散了。”
这日正巧该菱角上夜，清嘉卸了妆容和首饰，脱了衣裳。对菱角说：“你上来和我睡吧，昨儿晚上我睡不着，那猫也不让我抱，气得我肝儿疼。”
菱角道：“那畜生这几日越发古怪起来，不让我靠近，更不让我摸，饿的时候啊，就跑到我身边来乱挠，把我的裙子都抓坏了。”
“明儿捉住了它，给它剪剪指甲。”清嘉连忙道。
菱角吹了灯来，和清嘉一同睡。
两个人躺下之后都沉默了一会儿，彼此只听闻到对方深浅不一的呼吸声。这时菱角忽然开口问：“王爷的事情，郡主心里想必也有数了。王爷对扶荔如此维护，郡主就真的没有起过疑心吗？”
清嘉听了这话，心里一动。想了想也没有继续试探，只是道：“怎么你也觉得我兄长对扶荔有些不同寻常？”
菱角想了想，索性开门见山，直接道：“实在是今天扶荔那蹄子太过于轻狂，觉得心寒，只怕郡主一日不出嫁，她就上蹿下跳的。王爷又那样维护她，可教咱们怎么办呢？”
清嘉问：“你想说什么？你说就是了，你只要不谋朝篡位的，我都不怪罪你。”
菱角咬了咬牙，问了一句：“碧萝就没跟您说过什么话儿？”
碧萝原本是和王房中的大侍女之一，那日伙同二门上的何三儿绑票了清嘉，如今下落不明。菱角没头没尾这么一说，清嘉心里霎时疑云大起。她的心头转过无数个念头，最终还是平静下来淡淡地说：“怎么忽然想起来提她？”
菱角又问：“敢问郡主，碧萝她究竟是哪里去了？她真的回家嫁人了？如今是生是死，身在何处？”
帐子里面薰了李主帐中香，这原是清嘉的母亲老和王妃最爱的味道。清嘉不禁又想起了母亲温暖的怀抱和笑声，长久以来隐藏在心头的许多疑惑都被菱角这几句话勾了起来。
清嘉忽然想起了那天在京城郊外的那间空房子里面，绑票她的碧萝贴近自己的耳朵，用曼妙而决绝的语气对自己说的话。
帝京郊外那间空房子里面没有名贵的熏香，也没有柔软的床帐，只有阴沉潮湿的砖瓦气。原本苔痕上阶绿也是挺有意境的景象，但是那晚她却没有心思仔细地欣赏。
碧萝说：“何三儿与我拐带了您来这里，都没有伤害您的心思，何三儿是为了钱——”后面便是那天清嘉对沈和靖说的，何三儿说老和王南下平叛敛来万金之事。
清嘉听了她的话，冷笑说：“那你们可真是为了钱不要命。他以下犯上死不足惜，多少钱也没有命花去。”
碧萝也冷笑：“所以说他蠢。只可惜他一意孤行，我也好因风轻借力，来做我想做的事。”
碧萝原是老和王妃陪房之女，清嘉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会对自己不利。没想到碧萝下面的话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让清嘉近来辗转难眠，常常梦中惊醒。
“我不要什么金银财宝，我只要弄清楚当年老和王妃的死因。”
清嘉听了这话只觉得有一把利刃穿透了自己的心。她大口喘息了片刻才使自己平静下来，勉强逼视着碧萝，“不要试图以这种语言来掩饰你的罪过。我母亲因病而亡，众人皆知，你何必来这一出？怎么，你还想要挑拨什么？自你母亲陪嫁到和王府中，和王府有哪一点对不起你？”
碧萝道：“正因为王妃从未对不起我们，正因为老何王妃对我们家恩重如山，所以我才一定要弄清楚老和王妃的死因。这件事只怕只有令兄知道，我猜不用点儿极端的法子，令兄是不会说的，所以委屈郡主了。只要我弄清我想知道的事，下不下地狱，我都无所谓——”
清嘉时至今日都记得碧萝眼中那疯狂的火焰，她被莫名其妙地解救之后，曾从无数次地回想那晚的情形，甚至怀疑是碧萝得了癔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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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要上架了，感谢编辑大大，也感谢那两位收藏的读者～
我会继续小心解决错别字文字，很抱歉给读者带来不好的体验。
清嘉的猫吸不到猫薄荷不开心了，我啥时候才能有猫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