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2 / 2）
他看着她的尸体，嘴角依旧保持着笑意，缓缓坐回原位，继续喝桌边剩下的半杯水。
门外又响起敲门声，孙凯南开门，见孙新宁站在门前，狐疑道：“哥，我刚才听见你房里有动静，你没事吧？”
孙凯南摇摇头，“无妨，一只老鼠，房间没收拾干净。”
孙新宁点了点头，孙凯南看着她，又问道：“今日入宫如何？”
闻言，孙新宁的眼眸亮了，笑道：“今日姑母心情不错，让我给她舞了一段鞭法，我陪着姑母逛御花园的时候还瞧见了轩辕安渝哥哥，可惜他行走匆忙，忙于政事，没瞧见我。”
孙凯南摸了摸孙新宁的头，道：“没事，锦凝这么好，他一定会瞧见的，夜深了，早些睡吧。”
孙新宁应声，回屋睡了，孙凯南回到屋内，看着地上沈沐蕾的尸体，眼底微微一暗，念道：锦凝，你想要的东西，哥哥一定会拿给你，不惜一切代价拿给你。
……
翌日，沈沐晴早早起来，梳妆打扮。
虽昨日拂了沈沐尘的面子，可今天沈沐尘要走，于情于理她都该送送的。
沈沐尘是下午离开，沈沐晴用过早膳，便闲了下来。
她想了想，准备先去如烟阁一趟。
良穆一看见她，就一脸她欠了一万两银子的表情。
沈沐晴无视了一下他的表情，问道：“陈峰呢？”
“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至少得留个活口来指控沈沐蕾啊！
一想到自己错过了轩辕安渝的虐渣大戏，沈沐晴就觉得肝疼。
良穆的脸色更难看了，道：“小爷还特么想知道是怎么死的呢？！好好的人，小爷就打断了他七八根骨头，剜了他几片肉，谁知道关起来之后被那个王八犊子给杀了！”
沈沐晴的嘴角扯了扯，良穆确定人不是被他折磨死的？
良穆看着沈沐晴的表情，怒道：“小爷动手最知道轻重，根根都不是必要的骨头，刀刀都不是致命伤，他死在密室里面，脖子上咔嚓一刀。”
沈沐晴低下头，“哦。”
“哦什么哦，就知道哦，我看轩辕安渝都快把你喂傻了……嗷！”
沈沐晴的手指不知什么时候揪住了良穆的耳朵，道：“嘿，良穆，几日不见你是要上房揭瓦啊，吃枪药了？姑奶奶可是你上线，你当初进京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良穆咬咬牙，嫌弃道：“一切都听沈沐晴的！”
“这不就得了。”沈沐晴松开手，良穆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向一边撇了撇嘴。
沈沐晴拍拍衣裳坐起来，良穆看着，问道：“干嘛去？”
沈沐晴笑道：“给我儿子做糕点吃去。”
儿子？良穆看着沈沐晴的背影愣了半晌，骂道：“那特么不是轩辕安渝的儿子嘛！”
沈沐晴赶时间，所以没给如烟阁的客人们福利，只匆匆做好了轩辕梓谦的桂花糕和轩辕安渝的四喜丸子便出门了。
一路上沈沐晴算着时间，应该刚好能赶上午膳，只是她刚到门前，就看见王府门前黑压压围了一群人，不知在看什么。
沈沐晴狐疑，挤到人群前面看着。
定睛一瞧，她也愣了一下。
王府门前，沈夫人一身素衣，带了几个小丫鬟站着，面上尽是愠色。
王府的侍卫面面相觑，道，“沈夫人，王爷和王妃都不在府上，您先请回吧。”
沈夫人不理，也不动，就这样定定站着。
沈沐晴不知她为何而来，正好奇着，却听一个粗嗓子和一个细嗓子低声讨论起来。
粗嗓子最先问道：“沈家夫人这是疯了吗，居然来静安王府挑衅？”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沈家大小姐昨天晚上死了！”
“什么？！怎么死的？”
“听说是自己勒了脖子，又放了一把火，丫鬟救下来的时候，绳子都烧断了，身子也变成了焦尸。”
闻言，粗嗓子缩了脖子，光是听这三言两语的描述，便知这位大小姐定是死的极惨。
只是……他又看了看沈夫人，道：“那沈家夫人来王府做什么，莫不是……”
剩下的话没说下去，细嗓子已经向他摇了摇头，又将声音压低几分，道：“静安王妃是沈家的庶女，前阵子被静安王赶出王府，一怒之下回沈家怒骂沈大小姐，还烧了沈家的屋子，自此之后沈大小姐终日以泪洗面，没多久就死在一片火海里，换做谁都得来给自己的女儿讨个公道吧！”
粗嗓子忍不住咋舌，“这年头庶女果然恶毒成性，心机颇深，捡了这么大的一个便宜还想得寸进尺，就算静安王看上了沈大小姐也是情理之中，忍一忍混个侧妃的位子不久得了，如今这么一闹，沈大小姐死了，估计沈家和王爷都不会轻饶了她。”
细嗓子也嗤之以鼻，“可不是，你看看王府侍卫的那个态度，王爷政务繁忙，不在王府也是情理之中，她堂堂王妃，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我看八成是心虚的不敢出来呢！”
两人一边看戏，一边继续讨论着。
沈沐晴端着饭盒，将这个故事七七八八听明白了。
沈沐蕾死了？这个消息倒是出乎意料。
剩下的话都是骂她的了，沈沐晴眸间轻转，拿着食盒挤出人群，从王府后门溜了进去。
小鱼早在门前候着，见沈沐晴回来了，匆忙上前道：“王妃，你总算回来了，大夫人她……”
沈沐晴摆了摆手，道：“我都知道了，小鱼，为我梳妆。”
小鱼见沈沐晴眉目间的果决，眼中的慌张也少了些，道：“好，奴婢一定为你挑一件华贵的衣裳，好好折折大夫人的气焰！”
“不不不。”沈沐晴坐在铜镜前，嘴角含了一抹笑，“我要换件衣裳穿。”
小鱼瞧着，颇为诧异，“王妃说的是哪件？”
……
静安王门前，沈夫人定定站着，丝毫不移。
侍卫眼见围观者越来越多，又道：“沈夫人，王爷和王妃真的不在府中。”
沈夫人眉目微转，冷道：“我可以等他们回来。”
人群中的窸窣声又大了些，侍卫满脸苦相，虽知事情愈演愈烈，却害怕驱逐会引起民愤。
形势愈发难控之时，静安王府的门，骤然开了，一时众人屏声，都向着王府的门前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