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夤夜拜访(1 / 2)
韩起祥解释道:“单县令逢年过节总会收点财礼,每年一开春,他都会拿一包碎金子、碎银子让我加工成十二两一根的金铤、银铤。
我刚开始也觉得奇怪,为啥是十二两一根?后来他告诉我他的生辰是十二月十二日。所以这根十二两重的金铤必定是去年劫匪从他那里抢去的。”
他瞥了一眼张邦安,突然激动起来,山羊胡子一翘一翘的,“这可是重大线索啊!我要报官!我要报官!”
张邦安赶紧一手将韩起祥的嘴巴捂住,“嘘!此事先别张扬,本员外另有安排!”说完,从袖中掏出两大枚银锭,拍在他的手中。
“好说,好说,员外是做大事的人,老朽自然晓得,今天的事情我啥也不知道。”
韩起祥满是皱纹的脸笑得跟菊花似的,他是做生意的人,当然不愿意傻乎乎地去报官,为前任县官伸张正义,多年的察言观色的经验,让他一句话便轻松赚了二十两银子,这已远远超过了他的心理预期。
张邦安小心翼翼地收起金铤,拱手道声:“韩掌柜,告辞!”便转身离去,出了店门,抬头一看日头已是正当午。
杨连庆凑上去问道:“员外,上哪吃点啥吧?”
张邦安一脸狞笑,咬牙切齿地道:“去吃浇驴肉!听听生不如死的驴是咋叫的!”
杨连庆听了后,心中一悸,心想员外咋和驴过不去了?
浇驴肉的做法极其残忍,将活驴固定好后,在一旁备上烧沸的老汤。食客指定要吃哪一部分,厨师便剥下那一块驴皮,露出鲜肉来,再用勺舀沸汤浇其肉,等浇得肉熟了再割下来,装盘上桌。
食客在前厅品尝着鲜嫩的驴肉,还可以听见后堂传来的驴惨叫声,真正是“色香味声”俱全。
张邦安带着杨连庆饱餐一顿后,便急匆匆地赶回东光县,他要回家做些准备,这回要出趟远门,上东京喽!
月挂中天夜色寒,清光皎皎影团团。一根燃烧着的蜡烛不甘示弱地增添着房间里的亮度。
华阴县令沈起抬起头,将目光从文牍上移开,活动活动僵硬的脖子,揉了揉酸麻的手腕。
他的双鬓已经花白,头顶上、后脑勺也出现了根根白发,其实他才刚刚四十岁出头,已为大宋帝国付出了他的宝贵的青春。
他这一生,算是起大早赶晚集,少年入太学,二十岁考中进士,先后任遂昌县主薄、临江司理参军、紫阳县令、华阴县令,兜兜转转、千回百转,他至今还只是个八品官。
知县官虽小,却是事务繁杂、职责重大,总治民政、劝课农桑、平决狱讼。
朝廷有恩泽于民,或有禁令,都得负责传达办理,更不用说征兵、劳役、赋税、征粮、救济等日常琐事。
傍晚饮了一大碗参汤才提起的精气神,如今已经消失殆尽了。此刻他感到困倦,感到茫然,一种来自于心灵深处的疲倦,如同暴风雨一般地袭击着他的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