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铁匠铺赤须太岁（2 / 2）

“所以这柄宝剑自铸剑时始，便煞气颇重，后辗转数朝，流落于平阳郡公薛仁贵之手。”

“平阳郡公凭着它大败九姓铁勒，东伐高句丽，收复辽东，立下无数战功，却也斩杀了不知多少人的性命，教他们悉数成了剑下亡魂，使这柄本就煞气颇重的宝剑积怨极深，以至于向后用则妨主，平阳郡公最后便因此剑，竟死于自己长子、两辽王薛丁山之手。”

在场众人闻言，无不惊愕，不免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起来。

栾廷玉道：“父亲竟死于长子手中？想来这剑果真不详。”

张显也道：“为铸此剑，先失五条人命一代楚王，后又有无数亡魂，难怪平阳郡公遭此不幸。”

此今距我前世将近千年，竟还有人相信妨主一说？刘备闻言，当即把头一摇：

“此皆谬论，我闻大汉刘先主于曾得骏马，名唤‘的卢’，当时便有人称是此马眼下有泪槽，额边生白点，骑则妨主。你等可知刘先主如何回答？”

除岳飞、石秀、时迁心下了然，余者皆不知，都愣愣看着刘备。刘备继续道：

“先主曰：但凡人死生有命，岂马所能妨哉！

后蔡瑁欲加害于先主，先主逃至檀溪，溪阔越数丈，马不能过。

眼看追兵将至，倏地，的卢纵身而起，一跃三丈，助先主过河。这便是刘皇叔跃马过檀溪的典故。”

众人听罢他言，纷纷赞叹不止：

“先主真高论也。”

“马遇伯乐，便再无妨主之说。”

“刘玄德真的卢命主也！”

刘备听得舒坦，面上却是风轻云淡。董澄却是依旧摇头，复将茶盏端起，吃一小口，乃道：

“诸位休不信我言，我家曾祖却也用它上阵杀敌，却不幸战死沙场。我岂会诓骗诸位？”

“是以向后我祖父得到此剑，才写下家训，子孙不可使此剑上阵，更不可将此剑卖与旁人，当日夜供奉与神龛之中，早晚上香，虔诚祭拜，消其怨念，如此方可保我董家平安，亦教它不得再害旁人。”

刘备犹是不信，乃问董澄道：“若是剑逢命主，你可卖得？”

董澄一愣，看着刘备问道：“你如何可以得知它命主是谁？”

刘备微微一笑，指着那剑匣对岳飞道：“鹏举可教董大哥见识则个。”

岳飞点头，当即打开剑匣，取出这柄“湛卢剑”擎在手中。接着起身来在垓心面对董澄站定，右手握住剑柄，“仓啷”一声，将剑一把拽出。

一泓冷冽青光闪过，但见“湛卢剑”身上暗波潺潺，整个剑兀自震颤低鸣不止。

草堂中众人不由得纷纷站起身来，各自高声喝彩。董澄亦起身失惊道：

“如此岂非天意？”

便是此时，众人都猛然听得草堂外一人高声喝道：

“听闻‘赤须太岁’铺里有口家传宝剑，魏胜军晋王麾下上将‘刺儿鬼’秦英专来一观。”

但见那秦英不顾火家并两个后生阻拦，右臂只一拨，都拨在一边，跌得倒了，提手中铁棒便入将来，身后也不知多少喽啰兵一簇簇涌进院子。

刘备、岳飞见此皆是心头一颤：前日才说起这个田虎，今番便误撞见他手底下大将，倒要瞧瞧这个甚么刺儿鬼如何一个刺儿法！

时迁、张显等兄弟见状，也晓得来者不善，当即都列在刘备一旁。

“管你哪来的鸟人？敢来老爷家里撒野？吃了豹子胆么？”

董澄登时大怒，大踏步迎将来，抬手便打那秦英，不想那厮道声：

“且住。”闪在一旁。

刘备等人这才看真来者模样，但见他七尺左右身材，头顶一条茜红巾，身披一件连环锁子铁甲，腰系狮蛮带。手中提一条镔铁狼牙棒，生得面如黄蜡，塌眼翻唇，一脸病像。

时迁脱口道：“这厮三分不像刺儿，七分果然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