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云水谣2(2 / 2)
黎千寻满心疑『惑』将灵流探入那人丹鼎,却在触及他的丹灵时感到哭笑不得。
人灵都有三魂七魄,魂束分为命魂皆魂往魂,其中皆魂司五感六欲,而面前的这个似乎本该是人灵的东西,没有皆魂。
黎千寻看着面前这个人形的妖,默默叹一口气,这个横生的枝节未免也太错综复杂了点吧!
御灵为妖,而且是个曾经是人的妖,这男子明明已经丢了皆魂,那一张状似忠厚的脸上却始终挂着一副缱绻情深的表情。
两人手掌紧紧压在一处,黎千寻反手一弹,将那男子手中的断弦攥进自己手心,猛地发力将七根琴弦从颤巍巍的蝇头扯开。
随着琴弦一声悲鸣,瑶琴的灵信轰然炸开,全都化作一只只莹白的磷蝶,自琴身上展翅飞出,呼呼啦啦将两人围了个满圆。
在一片耀眼的灵光中,黎千寻将种在男子身上的谕子往丹鼎处推了半寸。
既然不是人灵,就无所谓被邀才能通灵了,灵体故弄玄虚的不听话,作为灵尊本尊,就只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不过刹那,黎千寻便将自己挪了个地方。
只听耳边悠悠琴声渐渐清晰,眼前的『迷』雾棼烟丝丝褪尽,黎千寻随意舒展了一下身体,深深吸了一口微凉的空气,天『色』不怎么亮堂,水面一边的天上浮着几绺染了些赤『色』的云霞。
他此时正半躺在一个小船上,这船显然比他和晏茗未蹭的那个白卓小哥的船要大上一圈,中间还搭了一个灰朴朴的棚子,稍坐起一点,眼前那个正坐抚琴的男子大约就是之前的“阿水”了。
见他起身,阿水微微抬头对他笑了笑,道:“睡醒了?”
阿水相貌清俊,淡淡的眉宇间有一种似乎生来就有的遗世之感,黎千寻不禁感叹,果然和他想象的相差无几,尤其是那股英年早逝的独特气质。
玉面白衣静坐船头凭风抚琴,本就赏心悦目的像是一幅古画,再加上那人温柔一笑,黎千寻顿时对这个阿水好感倍增。
可是就在他一门心思欣赏佳人的时候,胸中无端腾起一股莫名其妙的火气,燥热熏上脑门,『逼』得他不由皱了好几下眉头。
他挑了挑眉,两个唇角僵硬的往上弯了一下,勉勉强强挤出一个姑且可以称作是笑的诡异表情。没有接话,兀自转了头过去在船舷一边拨弄河水。
黎千寻:“……”
这…是他娘的什么情况?
他态度淡淡,阿水看上去却没有丝毫不悦,好似习以为常般的安之若素,只敛眉垂眸轻轻笑了一下,便回过头去收拾琴桌。
眼角余光掠到那人清瘦的侧影,黎千寻胸中憋闷的烦躁感不降反增,这种似乎是有千言万语瘀滞于胸又无论如何得不到疏解的感觉,对六壬灵尊本尊来说,还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像酒酿未成时发酸的酒糟,酸酸涩涩的闷热中混着真切存在却又需要用心去品的醇香。愤懑中夹杂着不舍,心疼里又掺了怒火,这种纠结复杂的感觉在胸口处挥之不去。
黎千寻借着偷窥的当,也看清了阿水方才所用的琴,正是男子在玄榕树下绷断了琴弦的那把灵机琴。
而阿水的那段琴声比男子的无声琴来说,似乎更加炉火纯青。
黎千寻算是明白了,敢情这两个人都是言溪棠的弟子。
……
“你是水千丈还是山万重!”
淡『色』衣袍的男子话音刚落,琐玲珑将手中的『乱』音护在身后便冲了过来,人影未至,一声质问先携着怒火传来。
琐隐低垂着眉眼,闻声浑身一震,轻轻攥着自己袖口往后退了一小步,紧抿着嘴唇不敢抬头。
琐玲珑身形娇小长相温婉,虽然是个丹修者,也只是个精于乐术的清修,此时见她身形凌厉的疾冲过来,晏茗未一转身挡在面前将她拦下。
玄榕已经渐渐停止了不安的『骚』动,孤寂清冷的夜『色』中还留着一丝剑拔弩张的硝烟味。
琐玲珑深深看了一眼正局促不安立在一边的琐隐,一手将『乱』音托于身前,盯着那个淡『色』衣袍的灵体缓缓道:“三百年前,先祖曾将一个堕入妖道的人封入这棵玄榕。”
那灵体笑着摇头,唇角带着显而易见的苦涩:“姑娘是对令先祖的定魂符没有底气,还是太看得起我们?”
“当年小山丢了一魂堕入妖道,我们二人长途跋涉到此地安养魂魄,后来跟玉儿,更是一见如故相交甚深,难道你们先祖没有说过,她为何不直接将他碎魂散灵,而只是禁锢在此?”
琐玲珑盯着他一字一句道:“先祖只说,永生永世不能解封,”说着低头看了一眼横在自己手臂上的『乱』音,又道,“我今日用『乱』音奏曲,已经是越界了。”
水千丈向前跨了一步,看着『乱』音伸出手,道:“三百年了,三百年被困在幻境中时时煎熬,即便是惩罚,也该够了。姑娘,我想送他最后一程。”
作者有话要说: 我已经做好准备等你们吐槽山水这俩货的名字了,来吧,我准备好了~
不过我还是想拼死挣扎一下,哈数在后面,别急着嫌弃噻 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