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解元(1 / 2)
今天是放榜的日子,周清一如既往的修炼五禽戏以及虎鹤双形拳等功夫。他的功夫是越练越精。
即使养生主的评价一时半会间上不去,周清凭借强大的精神力也能敏锐感受到他的身体素质在五禽戏等功夫的潜移默化,不断改善。
求功名是为了立身,立身是为了追求长生。
乡试结束,只需要等结果出来就好了。
等待的时间,用在练功读书上正合适。
而且练功读书的过程中,时间打发得很快。
起初几日,周清还想请福松当他陪练,展示一下罡劲,可是福松说什么都不愿意,因为罡劲会消耗气血,短时间用多了,还影响寿命。
若是年轻,气血鼎盛时,则不用太担心,只要不是消耗过度,很快就能恢复过来。
周清想问如何修炼出罡劲,福松只说让他继续修炼回春符典,又说了一句口诀“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内阴外阳,内外贯为一气。”
反正是功夫到了自然明白,功夫没到,明白了也没用。
周清算是明白了,师兄是嫌弃他功夫还不够好。
不过福松很是赞扬周清的身法,说是三五年前的话,周清要暗杀他,他不一定能活下来。
言下之意,福松现在的精神比三五年前更强,周清的身法虽然厉害,却在福松的精神感知下是存在破绽的。
这一点周清很赞同。
鬼脚虽然练到精通,却还没和清风符典彻底融合。
故而他这门集合身法的鬼脚,尚练不到“无影无形”的境界。
周清见一大早福松来一句爻辞,
“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
师兄还是会说话啊,难怪能当清福宫的话事……宫主。其实他中举之后,有心提个建议,改良一下清福宫的组织,不知道师兄愿不愿意。
知善他们年纪也不算大,功夫也不低,总不能一直呆山里。
这易经的乾卦九五爻,寓意很好。
前一节意思是现在时机已到,是龙就应该腾跃于九天。不是或跃在渊的时候了。他要抓住时机,更好地发挥才能,实现自身的理想和抱负。
后一节“利见大人”,意思是他现在是顺境,还需要保持谨慎的态度,重视团队的力量。再厉害的个人,也不能离开外在的支持和帮助。
譬如安身立命的基业打理,修行资源的收集,抵御潜在的风险和敌人,不能脱离外在的支持和帮助。
就像这次杀张慎的事,没有武镖头在其中起作用,周清是难以处理干净的。
周清收了功。
“那就承蒙师兄吉言了,考个举人回乡,到时候让知善他们下山来陪我庆祝庆祝。”
福松微笑:“师弟不说,我也准备让他们下山,往后这几个小子,还需要师弟多多照拂。”
周清笑道:“要是小弟没中举人,他们是不是不下山了。”
福松打个哈哈道:“师弟怎么可能不中。”
师兄弟二人相视一笑。
不过两人没去看榜,因为武镖头说了,要沾沾喜气,拔头彩。走江湖押镖的人,最信运气。
武镖头相信,自己将周清中举的喜报带回来,往后一年押镖肯定是顺顺利利的。
一年之计在于春嘛!
一定要开个好头。
其实当然也不是全是为了运气。
周清中举,武镖头第一个去报喜,本身就意味着两者有紧密的关系,江湖、官场上的人消息灵通,多少会了解到这样一层关系的,这也是实际上的好处。
周清年纪还小,中了举,迟早要中进士,将来必定要当大官的。
四十岁的二甲进士,将来做到三公九卿都正常。
何况周清今年还不满十六岁,前程远大。
只是接下来,周清是不打算继续参加会试了。
俗话说“金举人,银进士”,对他而言确实是这样的。
不过他年纪小,即使十年八载,不去参加会试,旁人也只会夸他沉得住气,对于士林的风评是有加成的。
毕竟少年举人,不去参加会试,等于少了一个有力的竞争对手。老前辈肯定要大夸特夸,告诉那些年轻举人,不要不讲武德,把机会留给老人家,好吗?
是以老前辈往往喜欢说年轻人不要太气盛,大抵是如此缘故。
过了一会,客栈的前院里响起爆竹声。
福松略有些激动地起身,周清则捧着一卷论语读着。读书养神,即使中了举人不参加会试,也是要继续读下去的。
福松到门口运起玄功听了会,很快骂骂咧咧回来,“原来是有人结亲。”
今天是乡试放榜的日子,自然是个好日子。
成亲赶在今天,再好不过。
洞房花烛夜,也叫小登科呢。
当然,中了进士才叫大登科。不过乡试中举,也算得上鲤鱼跃龙门。
福松又看向周清,问:“师弟,你就一点不着急啊。”
周清笑:“师兄,离放榜的时间还没到,所以我知道这爆竹声跟乡试中举没关系。”
福松哑然一笑,“倒是我心急了。”
…
…
举子试中,若是谁能拔得头筹,自可名冠一榜,这是莫大的荣誉。在一路各州府中的士子生员里,往往要三年才有一人能冠榜。
解元名字一出来,众官员都在想此人到底是谁。接下来是要名动天南了。
飞龙在天啊!
宋河见陆提学失色,不禁笑道:“凤先兄,此人莫非你认识?”
陆提学于是收敛心情。
他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个写出几乎挑不出任何差错的好卷子的考生,对方甚至连策论都写得有古人策问之风,居然是周清?
才大半年不见,周清居然在文章造诣上精进到如此程度,简直令陆提学难以想象。
因为抛开身份,他几乎完全将对方当成与自己学问文章相等的存在了,可以说是和他各有所长。
这样的人物,至少该四十出头了。
结果?
他没记错的话,周清今年还没满十六岁。
何等样的天才。
古人说,生而知之者,今有之?
哪怕陆提学如何不怪力乱神,可是事实摆在眼前。
他既叹息,又欢喜,对着宋河一礼,“大人,此子是下官去年在江州道试时,亲自取中的案首。”
宋河惊喜道:“这不是天作之合,我等目光与凤先兄实是不谋而合。”
虽然他可以说在天南路各州府官员面前威福自专。
可是事关国家抡才大典。
他不可能将解元这样的名额,一人独断。
反正他说是大家的想法,事实也是如此,将来真因为对方是陆提学的弟子,惹出非议,在座各位都要出来主动澄清的。
下官不主动给上官背锅,将来怎么能升迁?
现在糊名已经撕开,再反悔是不行的。
如果不让周清当解元,岂不是打宋河自己耳光,显得欲盖弥彰。传出去,给那几个竞争对手知晓,怕不是要影响仕途。
反正无论如何,木已成舟。
今天陆提学就算为了清名,不想让周清当解元都是不行的。
何况话分两头说。
举贤不避亲,亦是一段佳话。
黑的白的,怎么说,学问是不小的。
陆提学:“可是周清今年还不满十六岁。”
“二十六岁啊,确实年轻了一点。”宋河抚须道,然后突然反应过来,“十六岁?”
陆提学无奈苦笑一声。
若是周清二十六岁,他也不会有顾虑了。
才十六岁啊,还是江州这样的科举水平极差的地方出身,一旦放榜出来,怕是舆论难以平息。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他是不想承认,这样也会连累自己的。
主要是周清有这样的实力,让他都感到很荒谬。
当日道试的八股文虽然做得四平八稳,可也不至于如此吧。
宋河惊愕之后,大喜道:“这就算不是神童,也是少年奇才,祥瑞啊。”
他立即向北面行大礼,有些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