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隐法影身(2 / 2)
但占芜却托了兰陵的福,难得与她的湖哥哥共享美味,共赏湖景,却是大大的欣喜。
至于这位鼎鼎有名的徒府三公子,因为是占府的未来女婿,关于他八卦,兰陵也多少听府中下人说起过。
徒湖十二岁那年,遭遇生母亡故,他也从此受了冷待。早已到了该入殿执事的年纪,却被两个同父异母的兄长百般打压。这才变得游手好闲,与酒肉朋友整日混迹。先守相徒冠在世的时候,徒家、占家关系很好。但徒兆继任守相后,因为权利的变更,两家俨然是平起平坐的局面,一切也变得微妙起来。
至于占芜和徒湖,原本也算亲梅竹马,却是六年前的变故令徒湖性情大变,两人也生分起来。
回去路上,兰陵耐心地听占芜讲了一路他与徒湖小时候的是事情。倒是被这位毫无心机的占大小姐搞得有些感动,傲慢如她却又若如此天真痴心。
只要对她好,愿意帮她的人,哪怕十个厨子,她也不嫌弃,一下午而已,便从盛气凌人变得有说有笑。
只是回到占府,占芜便再也笑不出来了。
占长吏听说她拉着兰陵去给徒湖做饭,便将他二人叫到了书房。
“你今天又去找徒湖了?!”占长吏严肃道。
“爹,您这是明知故问!”
“去做什么?!”
“让兰陵给湖哥哥做饭,湖哥哥特别喜欢他。”
占长吏放下书,拿自己女儿没办法,便将锐利的目光投向了兰陵。
好在占芜是讲义气的,把话抢了过去,“是我逼他去的。”
“那以后不许再去!”占长吏拍了下桌子,力道不重却足见态度。
占芜仰着头,明显是在给自己鼓起,可声音却明显底气不足地回道,“可我们......已经答应了湖哥哥,过几日他府上宴请好友,兰陵要过去帮忙的。”
占长吏目光如炬,更加用力地拍了桌子,呵道,“我看你是.....”
占夫人突然推门而入,占芜健步如飞搂着娘亲道,“娘,爹他凶我。”
占夫人立即杀过去一个眼神,吓得夫史大人重新端起书,缓缓道,“我看你是忘了你娘亲有孕,怎么能让兰陵随便去别人府上帮忙呢。”
占夫人一听,便知道这个‘别人’是谁了,对女儿温柔道,“不就过去一天帮个忙嘛,娘亲饿一顿,没事。”
“娘亲最好了。爹说是不?”
占长吏捋着须,看着书,不住点头,“当然,当然。”
站在一旁的厨子,险些没忍住,差点笑出声来。
就这样,亏得占夫人帮忙,兰陵和占芜总算有惊无险从占长吏书房顺利出来了。
回到房间,体内【兰陵】已经醒来,像考试一样问道,“世间灵力分几种?”
兰陵背诵道,“灵力运转,属性五分,‘冰’与‘火’为烈,‘水’与‘土’为柔,‘无’则为多变。吞灵吐纳,运用与自身属性相同的灵力可助修炼加速。‘无’性难得,可令其余属性于体内相互中和化解,世间少有。”
‘无’性的灵力极为少见难寻,而拥有这种属性体质的人更是少见,而【兰陵】就是这样的人。
当然,兰陵也是。换言之,他们共同寄居的这副身体,是一具‘无’性属性的身体。
随着兰陵的回答,吞灵吐纳之力令他灵力充沛,此时此刻,张扬的灵力随意识游走,流经他身体每一处细微末节。
另外的【兰陵】突然说道,“很好,那流动之感为气念,那充盈之感为灵念,现在,你将它激发出身,感受术念奥义!”
突如其来的强大能量从内而外喷涌,快要将兰陵撕碎。
伴随这痛苦,他听到体内【兰陵】念道,“影身,现。”
睁开眼,兰陵发现自己已变得不同。虽还是自己,但身体却变得透明。光线可从他肉身穿过,而他,亦可穿过一切。
“术念随心,随意识,随个人属性体质而异。这‘影身’是我的隐法之一,可隐去你肉身,却无法隐去隐衣隐器。所以,你不可启动墨影墨袭,不可运用他们护体,以免暴露真身。”
他话音未落,兰陵已夺门而出,体验这隐法的神奇。
肆意穿梭的身影,欣喜若狂,冲这人招手,冲那人喊两句,旁人自是看不见他的,而他却可看深夜里,这座宅子还在发生的事情。
占长吏书房灯还亮着,一个黑影瞬间闪入。
兰陵自然也跟了进去。
“禀告大人,我等前往密林查探,贡献之地有猛兽搏打的痕迹,还发现了一具....尸体。”
“尸体?!”
“正是,只是尸体已腐化,被啄咬的面目全非,属下未能得到更多线索。”
“知道了,还有吗?”
“属下监视多日.....他们似乎.....没什么联系。”
“嗯,你先下去吧。”
黑影随机闪出,占长吏幽幽地从案台抽屉拿出个精致玩偶,长叹起来,“哎,芜儿,我的芜儿。当年爹实属无奈!如今要以你的终身幸福做注,爹,实在......”突然,占长吏看向兰陵站立的方向,呵斥道,“什么人?!”
刚才一瞬,兰陵右手似乎闪现一下,但又马上隐了回去。
体内【兰陵】立即提醒,“你念力不稳,术法不熟,先回去!”
兰陵穿墙而出。
回到房间,兰陵疑惑道,“你说....他在调查什么?”
体内【兰陵】说的却是,“你日后行事小心为上,控念之法勤于习练,切记不可暴露隐士身份!”
兰陵听之腻烦,敷衍了几句,便翻身睡去。
书房内,占长吏并未在意,以为夜灯暗烛,看花了眼睛。他继续端拿着已经磨损的玩偶,眼角泛起的,是身为父亲的慈祥。
几年前的单薄身影,为女儿定下婚约。是自愿,因两家之利。是被迫,却也把女儿当作了筹码。可如今,国主执意扶植,是对占家的看重,也是对徒家的忌惮。如今夹在中间,将女儿嫁去,国主是否会疑虑?日后若国主继续打压徒族,牵连占家和女儿,便得不偿失。占长吏轻拂着玩偶的灰尘,笑容苦涩。
光影闪动在脸上,一国重臣,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