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终有一天我会将前世你们欠我的，一一奉还（万更）（1 / 2）
此言一出大家炸开了锅，好好的一场宴会，先是有人故意下毒，现在更是死了人。这不是在打皇家的脸吗？新皇刚刚登基就发生这些事情，这无疑是在给皇上难堪。
而楚郡王因为女儿不见早已心急如焚，此刻乍然听到发现了尸体，浓重的不安笼罩着他。郡王夫人更是颤颤巍巍地几欲晕倒，“是……是谁的？”
被发现了？还没有被压下去的顾风华畏惧的退缩了，哀求的目光看向百里青云，希望这个刚才还对她柔情蜜意的男人，能出言为她申辩两句，毕竟百里青云是新月王朝的王爷，他说出的话还是有一定分量的撄。
但是顾风华明显是奢望了，像百里青云这样的男人，只有野心和自己，前世十三月就差为他马革裹尸了，他都能很狠心的眼睁睁看着十三月死去，又怎么会在乎一个几乎算是废子的顾风华。
百里青云连个眼神都吝啬的给她，自顾自的饮着茶。一个女人而已，只要他招招手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完全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弃子，招惹百官的猜忌，皇上太后的反感。
此时楚郡王派出的一个丫鬟面色沉重的回来了，脸色一片死沉，压低了声音在楚郡王耳边说道：“郡王，奴婢在御花园的一处假山旁捡到了小姐的玉佩。……听说有宫人在御花园的河边打捞起一具尸体，奴婢们不好上前打探，只好让其中的两人在不远处守着，奴婢回来向您禀告一声。”
御花园，假山，玉佩，河边，尸体……
隐隐约约听到这些字眼的楚郡王夫人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面色苍白的握住了楚郡王的手臂。
但是真相却没有给楚夫人缓冲的余地，只听侍从清晰的话语传来；“小的认得这具尸体……她是楚郡王的千金——楚郡主！偿”
“雨儿……”楚夫人双腿一软，倒在地上。
楚郡王的脸色同时大变，扶起楚夫人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走到侍从身边喝声问道：“你看清楚了？真的……真的是……”铮铮硬汉，却没有勇气说出女儿的名字……
这场宫宴因为接二连三的意外活生生演绎成了闹剧，所有人的兴致都被消磨的一干二净，甚至有人恨不得将宴会上作怪的人当即杖毙！
侍卫点头，“小人没有认错，与小人一起当值的兄弟也曾在先帝的宴会上见过楚郡主。”
楚郡王脚下一个踉跄他就这么一个女儿，从小视若掌中瑰宝，打不得骂不得，如今却突然死于非命，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样的打击使他悲痛欲绝。
楚郡王一鞠躬，朝百里倾乾行了一个大礼，哀声道：“臣……请皇上替臣主持公道，抓住行凶之人！将其碎尸万段！”
楚夫人潸然泪下，颤颤巍巍地跪倒在地上：“臣妇请皇上为雨儿主持公道！”
百里倾乾似是微微动容，虽没有起身却做了一个免礼的动作，凌厉的话语响彻在被悲痛笼罩着的空气中：“楚郡王，楚夫人放心，既然有人敢在宫宴上行凶，想必是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朕一向仁慈自然会成全她！”
“沈浪，给朕查！”再次被唤到名字的太监总管领命下去。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顾风华即使低着头都能感觉到百里倾乾说完话的时候，尖锐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她畏惧的想要后退，但是双臂被侍卫扣住，没有回还的余地。
同时察觉到百里倾乾视线的百里青云这次不再无动于衷，厌恶的皱起眉头：皇兄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楚郡主是顾风华这个蠢女人杀的？
百里青云的脑中飞快的算计着：虽然顾风华这女人有几分姿色，但是楚郡王可是手握重兵的一品大员，今日若是相帮于楚郡王，他日自己起兵就会多了一大助力。女人嘛，等自己登上帝位要什么样的没有！
十三月相比于众人倒是淡定得多：这戏越演是越精彩，多行不义必自毙，古人诚不欺我。
因为死尸入殿大为不吉，沈浪只好领着楚郡王夫妇前去案发地认尸，其余的一干人等静坐在殿内等候。
离着河边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楚夫人极目望见盖着摆布的尸体，便哀嚎着跑了上去，“我苦命的女儿啊……”
楚沐雨还穿着今天早上挑选了半天的雪纺纱衣，在侍从们打起的灯笼下格外醒目。
楚夫人扑上去，碰触到楚沐雨冰冷的尸体，心伤若死。楚沐雨断气多时，再加上被河水泡了一段时间，身体早已冰冷刺骨，活生生的人儿，如今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楚郡王老泪纵横，紧紧抱住几乎哭得断气的妻子。
当白布被慢慢掀开，楚沐雨的容貌已然有部分浮肿，再无往日的的美好。
“郡王，夫人，楚郡主去的不明不白，现在不是二位悲痛的时候。难道二位不想为你们的女儿就出杀人凶手，要她血债血偿吗？”冰冷的话语再这样一个宁静的夜晚悄然响起，犹如暗夜使者的邀约。
楚郡王还保持有两分的冷静，看着远处渐渐走近的身影，似乎有些熟悉，但却有一时想不起来究竟是谁。皇上不是下令今晚的宾客不能离开宴会吗？这人是谁竟然旁若无人的走到这里，却没有被任何宫人阻拦？
当身影渐渐清晰起来时，楚郡王眉心一跳，竟然是她！
十三月迈着缓步，轻盈的裙摆随着走动来回盘旋，脚下如同莲花朵朵绽放，声线清丽华贵诚挚邀约：“楚郡主是郡王的爱女，这样被人明目张胆的害死在宫中，无疑是在挑衅。只要郡王愿意我可以为郡王揪出杀人者……”
十三月与郡王府素无瓜葛，她这番前来示好，必是有所图谋。楚郡王混迹官场多年，自然是一点就通，“你想要本郡王做什么？”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爽快，我所求的也不多，只希望郡王记得今日欠下我顾风涟一个人情罢了，他日有用得着郡王的地方，还望郡王不要推辞！”她平淡的语气似乎是在说再平常不过的一件小事情，但是楚郡王却心中一颤。
其实今日只要十三月能为他揪出幕后真凶，无论她要怎样丰厚的回报，他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但是……她却要自己欠下她一个人情，这人情一旦欠下，还的时候难免身不由己……
这……
楚郡王犹豫了，他虽然迫切的想要找出凶手，但是这找凶手未必只有十三月能办到，命案发生在宫里，难道皇上还会做事不管吗？宫中公然行凶本身就是对皇权的藐视，即使是为了保全皇室的颜面皇上也会下令彻查。
但是……
如果真凶一时间找不到，皇上是否也有可能为了给天下人一个交代，随意责杀一人……
心中反复思索着，犹犹豫豫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楚夫人却没有他这番的精心思量，她只是一个女人，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人，一个失去了亲生女儿的女人，“顾小姐放心，只要你能揪住凶手，日后有需要郡王府一定鼎力相助！”
莲花绽放的微笑，抬眸看向楚郡王，似在征求他的回答。
楚郡王有些不悦夫人不顾后果的允诺，不是他不关心女儿，也并非是不爱这个女儿，只是他心有疑虑。十三月虽是相府嫡女，但是众所周知并不受宠。虽然被先皇封为郡主，新皇更是许下后位，但她终究只是一介女儿身，如果是连皇上都查不出的凶手，她又怎么能查得出？
而且话又说回来，皇上下令所有人都在宴会上等候，她是怎么出来的？
“敢问郡主因何到这里？”
十三月掩唇轻笑：“郡王以为呢？”
她这话问的极为有艺术，非但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将一个更大的问题扔给了他。既然皇上下令任何人在没有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前都不得离开，但是她十三月却能来到这里，而且并未有任何人的阻拦，这是为什么？
答案不言而明，除了高高在上的新皇，除了他的默许，再无其他的解释。
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楚郡王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新皇想以此案的侦破为条件让楚郡王府欠下十三月的人情，他身为臣子那敢不从？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楚郡王朝十三月深深一鞠躬：“希望郡主为小女讨回一个公道。”新皇如此精心为眼前的女子铺路，想必此女日后定是富贵荣华贵不可言，既然今日之事已是板上钉钉，他也不想要在争辩些什么了，丧女之痛已使这位步入中年的郡王心力憔悴。
十三月连忙将楚郡王扶起，“郡王折煞涟儿了。”别怪她乘人之危，只是日后之事瞬息万变，即使她知晓一些事情的发生，但是却无法保证前世的轨迹是否会因为自己这个变数的重生，而出现变化。楚郡王是除凤国公府之外数一数二的京城大家，有些事情由他出马会好上很多。
十三月让人将一个宫女带来送到了楚郡王的面前。
楚郡王有些疑惑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宫女，“郡主这是何意？”
“郡王想要知道的一切，这名宫女都能为你解答。涟儿已经出来有些时候了，就先告辞了。等郡王了解完来龙去脉，该怎么做就一清二楚了。”十三月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可想而知当楚郡王知晓一切后是怎样的愤怒，他堂堂一个郡王的女儿，先皇封赐的郡主，被一个庶女以这样残忍的手段杀害，原因竟然是——撞破了他人的奸情！
真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楚郡王带着楚夫人，让沈浪派人带着宫女气势汹汹的的回道宴会的大殿上。气急的楚夫人看到被侍从们抓起来的顾风华，眼中的恨意再也无法掩饰，不顾众人的目光，冲上前去，“啪啪”两个响亮的耳光挥了上去，打的顾风华眼冒金星。
楚夫人越是犹不解狠，又上前踢了一脚，那恨极的样子，似是想将她剥皮拆骨：“你还我的女儿，你与雨儿相识多年，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狠心？你怎么下的去手啊……我的雨儿啊……”
众人心中有些明了：莫不是楚郡主的死也与顾风华有关？
蒋氏见女儿被打有些着急了，再加上今晚上的不顺，一时头脑发昏，“噗通”跪在大殿中间，委屈道：“皇上，太后要为贱妾做主啊，楚夫人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对贱妾的女儿动手动脚，实在是不讲你们放在眼里啊。”
百里倾乾冷眼看着这一幕，心中嗤笑，表面上却好似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哦？你认为朕该怎么做呢？”
低着头大会的蒋氏心中顿喜，看来皇上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便大着胆子说道：“楚夫人大殿之上无视圣上，还请皇上……还请皇上将她撵出去！”
蒋氏原本想让百里倾乾直接将人处死，但是却不想让众位大臣们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于是选择了一个折中的方法，一方面可以展示自己的大度，一方面楚夫人被皇上下令赶出宴会足以令她颜面尽失。
十三月冷笑连连，这蒋氏的脑子进了水不成，她以为自己是谁？公然要求皇上听从她的安排，实在是愚不可及，愚不可及！
楚郡王此刻隐忍的怒火再也抑制不住的爆发出来，“臣今日算是见识到到了什么叫做铁齿铜牙，你只是相府的一个妾氏却敢公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要求圣上折辱一品诰命，胆子可真是不少！你眼里还有规矩王法吗！管不得能教出这样的女儿，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丝毫不给蒋氏反驳的机会，楚郡王直接跪在大殿上恳请道：“皇上刚才说要为小女讨回一个公道，不知还是否算数？”
百里倾乾桃花眸子中尽是看戏的戏谑：“自然算数。”
楚郡王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顿时有了底气，“微臣已将一切来龙去脉调查清楚了……请皇上将顾风华打入天牢，择日问斩！”
什么？！
问斩！！
蒋氏与顾风华齐齐瞪大了双眼，其中顾风华最是疯狂，她不想死，她还没有当上王妃，她怎么能死呢！
“你个老匹夫诬赖我！”
楚郡王不理会她的叫嚣，在得到百里倾乾的允许下，让人将证人宫女带了今来。宫女怯生生的跪在大殿上，飞快的扫视了一眼众人，待看到顾风华时有一瞬间的停顿，而后又快速低下了头。
“你将今日在假山后看到的一切都说出来，如果有一点隐瞒，本郡王定不轻饶。”
假山？
顾风华这才有了慌乱，怎么可能，怎么会有人看见？
而百里青云也好不到哪去，他与顾风华在假山后所做的一切不会也被人看见了吧？如今看形势顾风华是必死无疑，自己如果此时跟她有了牵扯，对名声绝对有害无益。
“奴婢……奴婢……”宫女显然是对于这样紧张严肃的气氛有些恐惧，一时间脑中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没事，别害怕，没有人会伤害你的。”一道轻柔的嗓音传来，如同一汪清泉，消解了宫女以及众人躁动的情绪。十三月端坐在红花椅上，清贵无双，一举一动尽是芳华。
宫女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今日皇宫盛宴，各宫都很是忙碌，因为奴婢手脚粗笨，所以被分配到了伙房。在开宴之前奴婢端着东西从御花园后的假山上经过时，因为托盘有些沉，便偷懒的在假山一端休息，隔着假山隐隐约约听到有奇怪的声音，奴婢一时好奇看到……看到……”宫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难以羞耻的事情，脸色泛起不正常的红晕。
在座的大臣夫人们，见此哪还有不明白，想必是有人在御花园中按捺不住寂寞，行了苟且之事。
百里青云眼中寒气大盛，豁然紧紧盯住了她。难道她真的看到了自己与顾风华私会？
百里倾乾玩味的看了眼百里青云，转过脸问道：“你看到什么了？”
皇上问话，即使她再不好意思，也只能老实作答：“奴婢看到……看到睿王爷与这位小姐，在行……在行鱼水之欢。”
指着顾风华的方向，宫女脸色通红尴尬不已。
完了！顾风华心中一凉，自己的名声今日起算是彻底的没了。
“后来奴婢一直躲在暗处，准备挑个时间离开。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楚郡主却跳了出来指责这位小姐不知羞耻，两人一言不合，便扭打起来，楚郡主最后被掐住了喉咙……就……就去了。”宫女似乎是回忆起了可怕的一幕，切切的看了眼顾风华，继续道：“再后来……这位小姐很是着急，绕着楚郡主的尸体转了两圈，又狠狠的踢了楚郡主的尸体两下，褪掉了楚郡主的一只鞋才将人扔到了河中。”
人都死了，她却还是不解恨的踢打尸体，这样的举动无疑是让众人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