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笑一笑算数(1 / 2)
阿圆瞅人不备先紧紧握住,指名叫青风来猜,不成想没有她猜不中的,没一会儿,自己脸上已挂了好几道。
青凤自是得意,同情的口气里难免夹带着几分揶揄:“照此下去,玩儿到天明你也难以取胜,不如我来藏好了。”
这时阿圆已有几分气急,狐疑地看看手里的莲子,驳了她:“谁晓得你用什么法子偷看的,珐花姐姐,你来猜!”
也不知为什么属他运背,几轮下来,藏也好,猜也好,总十有九输,最后无奈了,两手泄气一摊:“合着在坐都是猜枚高手哇,单单耍笑住我一个了。”
院子里很快闹得沸反盈天,过不久,连谁在藏谁在猜也分辨不清了,都嘻嘻哈哈扭成一团。
“你不把果子给她们扔回去?拿你闲取乐竟没个边儿了!”张氏看着阿圆满脸的果子馅儿——如同开了果子铺了,红的,紫的,绿的什么都有——笑得直不起腰来。
阿圆却憨憨地眨着眼,也笑起来:“婶婶,只要心里自己过得去了,就没有啥过不去的!再说了,眼见姐妹们开心,我也挺开心啊!”
“呵呵,”秀英递来一块干净的布子,指指院门边的泉水,“这小子还真是想得开,快去洗洗再说。”
阿圆谢过,一阵风似的刮出去。
一个个笑得身歪脚软,少姝也上气不接下气:“罢了吧,肠子都揉不过来了,咱位好好地坐着说会儿话。”
思霓满意地看到阿圆重归白净的小圆脸,说道:“唔,难得今夜热闹,我也想听听山里山外的见闻呢。”
少姝坐到母亲身边,约摸她杯里半盏已凉,说声口渴,端起来几口喝净,又去倒了一杯温热的放下。
张氏与秀英四目相对,少姝对母亲的体贴入微令二人十分窝心。
张氏问:“嫂子,毓川大哥常去城里,见到什么新鲜事没有?”
秀英侧头凝想:“要说喧嚷最多的,还是县里修缮‘道家地’的工程,对了,子猷公子受县令器重,也有参与其中呢!”
“是了,华岩书馆藏有不少以往本地建造庙宇的籍册,想来可为贾县令作顾问参考之用。”思霓颔首。
少姝问珐花:“武师送去的琉璃样子,可得了回音?”
珐花一脸忐忑,低声答:“还在等信儿。”
阿圆问明缘故,羡慕道:“如此说来,武师揽下一桩大生意,珐花姐姐也要跟着进城去了?”
“里魁那里没有告知,还作不得准呢。”珐花羞涩道。
众人又夸起武家的手艺来,都替他们父女信心满满。
珐花着实感动,连连称谢:“承大家吉言了,感激不尽。”
阿圆乘势道:“珐花姐姐下城时也捎带上我!”
“咦,你啥也不会,跟去做什么?”
“给珐花姐姐打下手呀,再不济,找个铺子学当伙计,也算学学本事啊!”看来阿圆心里早有了盘算。
“你以为做学徒当伙计是容易的呀?那些刚入行的,都得从下贱事做起,什么挨教训、拢炭火、提夜壶、打洗脚水……”秀英语重心长,只是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变脸,居然独个儿吃吃地掩嘴乐开了。
“能有那么高兴?”一旁的青凤看直了眼,明显会错意。
“不是,”秀英摆了摆手,“我猛地想起你叔叔说过的笑话,一时没忍住。”
有笑话听了,孩子们竖起了耳朵,不停地催促着秀英快讲。
“是你们叫我说的哈!”秀英只好应了,“不过我说之前,得知会一声,这笑话起头呀,是因某些个人的不好习惯。”
“啥习惯?”
“就是——”秀英磨叽着,吊足了胃口,大声笑道,“就是‘哼啊呸’的那三声呀!”
张氏恍然,嫌恶地解释道:“没错儿,我也觉得那样人不干净,遇着了一定躲老远,先‘哼’上一下清清嗓子,再‘啊’上一下把痰咳上来,末了‘呸’的一下吐到地上,不管屋里外面,吐了就用鞋底一蹭,看着都叫人恶心。”
(“哼啊呸”三声:即随地吐痰的恶习,不过作此总结的是张颔先生,见韩石山先生所着《张颔传》,文中张颔先生忆及早年间在介休冀家老字号的学徒生涯,当时某位掌柜有此恶习,深为张先生所厌恶,后面“抢着蹭”的笑话,也是张先生的记忆,算是后劲儿可以的陈年段子吧。)
闻言,孩子们不由地都皱起了眉,嘴上却发笑,表情趣怪,只因张氏总结得太精悍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