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回老宅（2 / 2）

宝月：逮到你了，复习怎么能玩手机？把你的书桌拍给我看。

正在马路上走着的陆寄洲抿抿嘴，他办不到。

bypub已经准备停止营业了，老来带着阿风在几家店里转了转，把事项交代好，安排好值班，又转回了五楼。

“啧，天可真冷”，老来搓了搓手，“过几天有大雪，今下午得去超市买些东西。”

老来是在西城过节的，他对节日不在意，用他的话来说，反正每天都要过日子，搞那么多花样做什么。

陆寄洲洗完澡擦着头发，听见这话一顿。老来说完便回屋补觉去了，留他坐在空荡的房间里，看着桌上光秃秃的两盆花。

陆家从不缺聚会，过年时的客人从楼上排到了大门外。所谓的年节，也不过是生意场上，人情的虚假往来。

清溪镇年二十九便开始贴对联，挂红灯笼，浓郁的肉香飘在空中。街上的小娃娃跟着大娃娃，握着风车、小鞭炮在巷子里乱窜。

倚在门边晒太阳的老太微垂着头打瞌睡，跟着她的肥猫不见了踪影。小娃娃点着了鞭炮扔进街边的排水沟里，炸起了几块小碎冰。

老太一激灵，怀里的针线笸子滑了下来，针线碎步摁扣硬币撒了一地。

眼前罩了一个黑影，老太睁开眼，风吹进眼里，泪顺着眼角淌出来。

“是秦家的宝月哇？”

宝月把东西收拾进针线笸子里，抬头应道：“是我，阿婆。”

她看着宝月进了对面的药铺子里，微眯着眼看着天上的太阳，低头时愣了愣，自己刚才在跟谁说话来着？

赵铭兼坐在炉子旁看书，腿上盖着小毯子。送生大哥站在柜台后，合计着柜子上的药。

赵铭兼听见动静抬头看，宝月拎着竹篮走进来。送生大哥上前一步接过来，打开看是些卤肉、烧饼。

“阿公，铺子里该贴春福了。”宝月坐在炉子旁，拿起火钳子夹出几个栗子来。

赵铭兼抬起眼看她一眼，继续看着手里的书：“你也会赶时候，你阿婆让你送来的？”

“不是哦，我看阿公太可怜了，偷偷拿来给你的。”

送生大哥帮忙把栗子剥出来，盛在碗里拿给宝月吃。

谁可怜？！赵铭兼气得瞪眼，胡子翘起来，宝月低头吹着香喷喷的栗子，吃完摆摆手，拎着竹篮子走了。

这丫头！

宝月合上门，转身看见对面的老太眯着眼打量自己，眼角淌着泪，顺着沟壑一般的皱纹缓缓流下。

“是宝月哇，给祖婆拿药了？”

宝月笑笑，姚阿婆说黄家阿婆不清醒了，吃过饭问她吃的什么也记不得了，倒是以前的事记得清楚。

“阿婆，外面凉，进屋里去吧。”

背后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老阿公走出来，看眼门口坐着的老太，嘴里嘟嘟囔囔：“我就一会儿没看着你，你这老太婆……走了，回屋去。”

白头翁搀着他的白发妻子，絮絮叨叨地在她耳边念着，老太抱着她的针线笸子，颤颤巍巍地往屋里走。

年轻时老太爱念叨，老了老了，如今念叨的又换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