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洞中方一日(1 / 2)
“绝不可能!我父亲失踪不会超过一年,你撒谎!”江月的声音像一把利刃破空刺来,直插我俩的耳鼓膜。
我厌烦地微皱起眉头,心想:“糟了。”果不其然,只见夕雾激动地又打起颤儿来,情绪犹如一座万年活火山一般即将喷薄而出,她双颊因怒气而涨得通红、双目赤红,一字一顿朝江月吼道:“我说是十岁,就是十岁!”一瞬间气场全开,眼里曝出一阵凛冽冰冷如野狼般的眼神,耳室中气压低迷得让人大气都不敢喘。
江月讪讪地住了嘴,夕雾做了几个深呼吸,情绪终于缓了下来,这才接着说道:“我记得清清楚楚,十岁那年,阿爸接待苗疆蛊王,蛊王率众人表演伪傀术,我躲在一旁悄悄看着,我记得那张脸!我问阿爸他是谁,阿爸说他叫江鹤影。”
“啊?”老倪在一旁惊讶地发声,然后不停地重复着什么“苗疆蛊王可是大魔头哩”、“想当年的巫蛊之祸”、“他可是涂炭生灵的元凶”之类的话,紧接着又开始絮叨起了他那可怖的往事。
听到这话,江月的背影几乎肉眼不可闻地抖了抖,但她终究没有说什么,而是缓慢地蹲下身来,渐渐崩溃了,口中一直小声喃喃着:“不可能、不可能……我阿爸绝不是黑萨满,他绝不是黑萨满,你们撒谎……”江山像一支箭般冲了过去,一把把她从地上抱起来,不停地小声安慰她。
现在我们陷入了一个死胡同,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我想,我还是转移转移话题,来打破这个僵局吧。
于是,我略带三分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说道:“我觉得吧,壁画上那老道恐怕就是这个墓葬的建造者,所以他才会在壁画上占有一席之地,而且还留下来那么诡秘的预言。而我们眼前的这个人,会不会是那老道的门人呢?毕竟清朝至今也不过几百年,所以有知道内情的后生存在也不算稀奇。咱先不管他是什么派什么教,为什么会折在这里,就说他能如此顺利地进来,那肯定是非常熟悉墓葬的结构啊。”我自认为我的这番逻辑无懈可击,最后终于成功地搁置了争议。
“妈的,管那么多干嘛?咱还是赶紧找到了东西就撤吧,免得再出什么幺蛾子。”齐关洲终于发话了,大家如释重负地扔下这两具尸体,在齐关洲的带领下朝正殿的后方走去。
然而,往后没走几步,前方道路就被一堵墙给阻断了,墙体与前面大殿宽厚的后壁无缝衔接,上下也没有留任何空隙,这整一个就成了密不透风的密室了。
齐关洲露出疑惑的神色,自言自语道:“不对啊,这墓主人的棺材都没看见,不可能到这里就结束了呀!”说话间,他已经开始在面前的这堵墙上到处敲敲打打,看样子应该是在寻找能打开墓室机关。
可是他忙活了老半天,依旧一无所获,齐关洲累得满头大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默默地喘着气儿怀疑人生。玄武见状,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老板,不如……咱们在墙角上刨个洞儿,里面搁几根雷,给它轰开!”
齐关洲一脸惊讶地看着他,说道:“这种馊主意,亏你说得出口。”
确实,用雷管炸绝对是个极馊的主意:在这么狭小密闭的空间里释放他们手上的烈性土质雷管,那无异于是厕所里打灯笼——找死!先不谈爆炸会不会让整座地下宫殿坍塌,把我们所有人给砸死;就单单是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就可以直接把我们秒成渣渣……
既然这条路行不通,那我们只有另寻出路了。齐关洲说,按理这后面应该就是主墓室了,但苦于一直寻找不到能控制墙面开合的机括,所以无法进去。众人面对这种窘况也毫无办法,只能坐以待毙。
不知又过了过久,吴禄突然站起身来,我问他干什么,他只说他腿还没有好全乎,坐久了会麻,所以需要多走动走动。于是我就没管他的了,接着蹲在原地冥思苦想。
突然之间,外部一阵轰隆隆、轰隆隆的巨响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仰头望去,正好迎上了一层从天而降、纷纷扬扬的灰。我咳嗽两声,用手拼命扇着眼前的烟尘,漫长的几秒钟过去后,我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原本阻亘在众人面前的庞然大物已经位移到了两侧,中间的墙体宕然大开,向里望去,主墓室里的光景一览无余。
众人惊骇不已,不知道电光火石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是我最先反应过来,三步并作两步往大殿跑去。果不其然,我看见瘸腿的吴禄一脸错愕地端坐在王座之上,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看见我就如同看见了救命稻草一样,腾地一声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慌忙朝我摆手,急于辩白道:“不是我干的,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见这椅子背上雕刻的螭首栩栩如生,特别是它熠熠生辉的眼睛,我就忍不住摸了摸它的眼睛,没想到一不小心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