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剑舞(2 / 2)
随着乐声响起,江霁月旋身而舞。
没想到那般瘦弱的人儿,跳起舞来会给人一种绝美的感觉,她腰肢细细,柔若无骨,每一次拧腰、每一次旋转,都担心她会跌倒在地,然而她没有。
每一次舒展手臂,胸前的雪白都似乎要跳出衣襟,然而并没有。
她只是越舞越快,越舞越急,渐渐有了一种惊心动魄之势,像一朵在忍受狂风摧折的梨花,就要碾落为泥,美得柔弱有倔强。
确实跳得不错,代乐乐轻抿一口酒,只是这舞……好生熟悉啊。
更不妙的是,身边本来眼皮都懒得掀一下的男人,身体渐渐挺直如松,定定看着场中蝴蝶样的身影,那种移不开的眼神……是什么?
可恶,每次穿越都会遇到原着语焉不详或者一笔带过的情节。
这也难怪,她穿来虽然改变了故事的走向,但一些细微末节的东西,还是有可能会对原着其他人产生影响。
不过人的性格不会变,代乐乐宽大广袖中的手指握紧,不管如何,马流云这颗心她要定了。
接下来,该是江霁月过来挑衅了吧?
果然,一舞完毕,在众人的击节赞叹中,她有若扶风杨柳一般朝自己这桌走了过来。
在两人拜见过公主殿下之后,一双会说话的眼睛胶在马流云身上,开口却道:
“乐乐妹妹,早先遇到你说今晚要给大家一个惊喜,不知道你准备了什么样的才艺呢?”
她的声音婉转温柔,却大得周围的人全都能听见。
果然引起了他们的好奇,纷纷开始起哄,就连皇帝也颇感兴趣的样子。
代乐乐心中翻着白眼,原身竟然会把这种人当作朋友,怪不得被坑到死。
马流云原本带着探究直视着江霁月,这会儿偏头看向自己的妻子,不记得她们什么时候见过啊。
他知道代乐乐的脾气,向来不爱弄这些女儿家的消遣,于是在桌子下面握住她的手指,正准备开口为她推脱,不料却被她挣开。
“相公放心。”
代乐乐朝马流云俏皮地眨眨眼,然后对着公主嫣然一笑,说道:
“妹妹粗笨,还望姐姐不要失望才好。”
满意地看着她柔弱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和恼怒,再不看她,代乐乐含情脉脉地握住马流云的手,说道:
“相公等我。”
江霁月见代乐乐朝旁边的总司殿走去,马流云一双黑曜曜的眸子便追随着她的身影,心中大恸,他们新婚才几天,感情就这样好了吗?
这一切,本该是我的!
那蠢货,当年最拿手的才艺便是刚才自己所跳的卿澜舞,对了,她是怎么劝得她像个假小子一样弄枪舞棒呢?
是了,那蠢货爱惨了马流云,自己只不过把他少不更事时说过的话,添油加醋讲给代乐乐听,她便一心想做压倒马流云的强者。
如今为何醒悟了?
她实在不甘心就这么走开,就着转身回座的间隙,对马流云悄声道:
“马将军不觉得乐乐妹妹性情大变吗?”
满意地看到他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代乐乐,就让我看看,除了卿澜舞,你还有什么才艺?!
马流云眉心蹙着,乐乐的性情确实变了很多啊。
正想着,突然一人一骑白衣白马从总司殿朝着空地冲了过来,武将的本能使他立马直起身体。
卫阳紧跟着起身,大叫一声“护驾”,早有太监偷偷报与皇帝,皇帝轻轻挥了挥手,道是“无妨无妨”。
一转眼,那通体雪白的神驹已经冲到中间,被骑在上面的白衣女子猛地一拉缰绳,便人立而起,随后前蹄轻轻放在地上。
众人这才看清,马上的雪衣女子正是婉晴郡主。
这招功夫一露,便有些贵公子们喝起彩来。
只见那女子一个旋身,已是稳稳当当站立在了马背。
双手一抖,两条白练冲出袖口,她跳的竟然是马上剑舞,白练在她手中像是有了生命一般,挪腾翻飞。
女子的飒爽英姿柔美而肆意,如同天上下凡的白衣仙子,时而矮身揉腰,时而冲天而起,偶尔被风勾勒出妙曼身体,然而她的神情却是冷若冰霜,拒人以千里之外。
马流云早已看得心神荡漾,他手指握紧酒杯,用力到骨节发白,就是这个人前不容侵犯的女子,在晚上会绽放最瑰丽的花朵。
他的目光紧紧追随着代乐乐的每一个动作。
她还是她,变得是我。
马流云这样心想着,代乐乐已经完成最后一个动作,手抓着马鞍,身体平飞出去,绕着马儿转了一整圈,再利落地飞身委地,朗声地说道:
“令皇上受惊了。”
“快起快起。”
皇帝已经站起身来,他早年也是御驾亲征过的,代乐乐这舞他是打心底里喜欢,右手向上虚抬,说道:
“婉晴郡主这马上剑舞跳得极好,赏南海珍珠十壶,蜀锦三件。”
“谢陛下。”
代乐乐起身回座,仍旧是冷冰冰的样子,对周围的各色眼神视若无睹。
回府的路上,马流云竟然丝毫不顾礼制,钻入代乐乐的马车之中。
代乐乐心中一喜,手里却是往外推他,她一边推一边还说道:
“快下去,一个大男人,挤在内眷的马车之中,像什么样子。”
“这是我夫人的马车,有何挤不得?”
马流云可不管那么多,大手一勾一揽,便将女子搂在自己怀里,狠狠亲了下去,直到两人气息不匀,才放开地说道:
“在御花园我就一直想这么做了。”
说完不等代乐乐有所反应,他再次堵住她的嘴。
“唔……”
这具身子最是不能忍受马流云的气息,当即浑身无力。
但她好歹记得这是回府的路,搞不好还会遇上同路的人呀,连忙捉住他不守规矩的手,轻声说道:
“马流云!”
连名带姓,这是她以前与自己争强好胜时的叫法,横眉冷竖,无比倔强。
可如今她双目含春、吐气如兰,似嗔似怨,叫得马流云一颗心都软了,和抹了蜜一般。
他住了手,嘴里嘟嚷着:
“以后都不许你出来出风头了,本帅一个美娇娘叫那么多登徒子看了去。”
说起这个代乐乐心中气不打一处来,那眼睛横着他,说道:
“还好意思说呢,是谁盯着那嘉仪公主,恨不得把人家薄薄的衣服盯出一个洞来的?还不带眨眼睛的?”
马流云被她横眼瞪得半边身子都酥麻了,征愣了一会儿,他不顾代乐乐更加羞恼的眼神,“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乐乐她是吃醋了吗?
等他笑够了,才敛容正色道:
“我看她,那是因为她跳得舞我非常熟悉,像极了一位故人。”
“哦?”
代乐乐被他的话勾得好奇心起,他竟然会和自己有相同的感觉呢,她接着问道:
“什么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