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艳压群芳(1 / 2)
可惜天不遂人愿,荷花宴次日,叶盼香便得出门一趟。原是为了黄家娘子近来着凉,病势不轻,平日里天真烂漫,活蹦乱跳的少女,生起病来,却比以往都要严峻,折腾地黄府上下都不得安宁。听闻黄太傅是从不恃宠而骄,随意调用令牌请太医前来治病的,为着孙女,黄太傅不惜三番五次破例。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于黄伊珊而言,错过了一年一度的荷花宴不以为意,但日日闷在闺房内可真是难为她了。病中无趣,黄伊珊只好写信送与叶盼香逗乐,盼着她能来解解闷,也可借着由头享受一番冰鉴。
叶盼香实也放心不下,才赶在荷花宴次日匆匆出门。虽是初次登门拜访,因着黄伊珊还在病中,叶盼香没有盛装打扮,穿得素净雅致。
叶盼香苦夏,离开冰鉴一时半刻都香汗淋漓,想着绕着清凉的竹园往南角巷去能舒服些。未曾想刚跨离碧海阁的镂空月亮门,唐璟身边的贴身婢女如毓便亲自来请叶盼香,到西花廊一聚。
叶盼香蹙了蹙眉,却道始料未及。唐璟的性子虽甚随意,行事却也从来不是这般心血来潮的。她又应了赴黄家娘子的约,实在不可言而无信,
“可是有要紧之事,劳烦如毓姐姐转告三姐姐,黄家娘子病了,我前头刚应了要去瞧她......”
“就知你这丫头最难请。”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叶盼香与如毓说话间,唐璟便踩着细碎的步调往碧海阁这儿走来,手中的绣花团扇俏皮地指向她这儿,道:“我估摸着如毓是请不来你的,自个儿便来了。昨日离宴时,贵妃娘娘身边的侍女来府上传了信,今日覃画师会上府为咱们描像,你可不许逃。”
叶盼香了然,嫣然一笑,上前握住了唐璟的手,解释道:“覃画师的技艺出神入化,香儿也实在心悦诚服。只是三姐姐有所不知,伊珊近来病得厉害,我前头已经应下了要去瞧她,描像怕是要耽误不少功夫。”
唐璟惊诧道:“病了?伊珊身子骨素来是极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
唐璟虽是如有如此疑问,手却还是不自禁地挽着叶盼香往万春堂的方向走去。
叶盼香实也有此担忧,尚不明黄家娘子到底如何了,信里头也是三言两语搪塞过去,只央她一定要前来赴约。
唐璟道:“即是如此,你便随我去一趟万春堂,不会耽误多少时辰,只需稍留片刻,待出了模子,再捎上些药材一并带去。黄府虽是断不缺这些的,好歹是一些心意。”
唐璟见叶盼香略有不解,眉眼带笑地解释道:“你这小妮子,前头还说仰慕覃画师,连人家技艺精湛在何处都不知?宫廷画师皆是描得一纸好像,不比覃画师逊色的大有人在,只这覃画师有一处独门技艺是旁人不可及的。”
叶盼香听闻羞赧,这本就是客套话,偏偏被当真了。只是唐璟在此处故意买了个关子,引得她越发好奇,故只得半推半就随她去了。
荣安王府大多女眷此刻都聚集在万春堂的内花园,清一色素净装扮,多是水绿碧蓝清丽的颜色,衬着日头下开得娇媚的花儿。都叹隔户杨柳弱袅袅,恰似十五女儿腰,偏偏这些豆蔻少女柔柔胜似西湖杨柳。
清一色的女儿家中,壮立挺拔的身躯格外显露,从背后看去,叶盼香只能瞧清男子发冠上的白玉刻文,他正与隔了几步远的姜窈闲谈,似乎是在聊画作。姜窈今日穿得是一席艾绿挑银丝霓裙,发髻上只簪了一支流苏玉莲步摇,脸上是少见的娇笑,与往常待客时规矩的笑态截然不同,是发自内心的。
“覃画师,人都来齐了,可开始了。”
唐璟如此一说,原本与姜窈隔了几步交谈的男子才骤然回头,对着叶盼香拘礼,不卑不亢。
覃画师的身形修长,但论相貌,只能说中规中矩,胜在气质上佳,与凌寒女学的洛湛,夫宴二位先生毫无二致,予人以心旷神怡之感。
气质二字说来玄乎,似与相貌无关,但叶盼香每当想起唐焕时,他那张勾人魂魄的皮囊和邪乎的气质总是同一浮现眼前,又好似两者息息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