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庵堂血案(1 / 2)
汤敏君死后三日,花想容亲自登陈府吊唁,门可罗雀,冷冷清清,陈诚不知所踪,只有『乳』母带着汤敏君年幼的儿子守在灵前,『乳』母眼眸通红,可见是个知道感恩的,她走上前去,烧了纸,上了香,再看那孩子懵懂的不知世事的单纯模样,有些心疼。
“你叫什么?”花想容蹲下身子『摸』了『摸』稚子泛黄而微微杂『乱』的头发。
『乳』母行过礼,哽咽道,“回战夫人,小少爷『乳』名潇儿,大名还未定,老爷派人赶往老家山东,请老太爷拟定。”『乳』母看见花想容递过来的绣着清秀白兰的帕子一怔,面颊微红,慌忙摆手推拒道,“夫人不必客气。”她说着快速的用手抹了泪痕。
“老爷最近公务繁忙甚少回府,听闻他在外面养了个胡姬,终日寻欢作乐。”『乳』母叹了口气,『摸』了『摸』天真的小少爷,眼泪珠子又莹润起来。
大概,陈府少有过客,『乳』母心中憋闷了许多苦涩,今日见着花想容,才得以倾诉,又或者,她知道汤敏君生前与花想容交好,便有意多说一些。
花想容安慰几句,心中可怜那年幼丧母的儿子,一阵心酸,便许诺『乳』母,若孩子有事,随时到将军府来寻她。
『乳』母含泪答应。
临走,孩子脏兮兮的小手抓着花想容月白『色』的裙袂,稚嫩的小虎牙十分可爱,花想容轻轻『摸』了『摸』他的脸颊,心里不禁又翻涌起来一阵心酸。
“夫人,午时了。”
阴着天,刮着凛冽的寒风,街上行人稀少,商铺里的小二拿着铁铲扫帚清理积雪,昔日繁华的街道银装素裹,清冷却又热闹。
“听闻皇帝有病了。”
“什么病啊?”
“谁知道啊,咱又没亲眼瞧见,听说,妖妃祸世,国师大人已经命钦天监秘密处决了呢!”
“啊,这等辛密之事,你是从哪听来的?”
“还不是我家里的表亲在宫中当差。”穿着黄袍葛布衫子的穷酸书生,忽然压着声音,覆在旁边中年虬髯大汉的耳边,花想容的马车就停在几人身后的位置,正听的清楚。
“小姐,如今京中人心惶惶,民心不稳,大『乱』之兆已成定数,不若芍『药』安排车马,元帅早就在西北与安北王商议好了。”
花想容轻笑,摇摇头,“这不是他想要看的。芍『药』你不了解他,若不是心系家国,胸怀百姓,他不会回来,什么皇权富贵,珍宝美人,不过过眼云烟,昙花一现,人终一死,到头来,还不如一把黄土。”
芍『药』攥着手,“可,可是。”
“回吧。”花想容一挥衣袖,马车缓缓的向着南山而去。
山前清幽小径,已经清扫干净,穿着褐『色』僧袍的小尼姑在清扫庭院,见着将军府的马车,顺台阶而下,双手合十行礼,“阿弥陀佛,了闻师父早就预料到夫人会来,请吧。”
花想容披着鹅黄『色』的绒『毛』大氅,耳畔别了一只芍『药』的黄玉点翠,面容白皙,娇俏动人,她微有诧异,园春楼屏风孩之后,了闻不问自答,明明已经拒绝了她,“有劳小师父了。”
小尼姑面颊上蹭的一下子红了起来,“哪里。师父就在里面,施主轻便。”说罢,她提着扫帚匆匆离去了,一院子的落叶积雪,看来只有她一人忙碌。
“雁雪,芍『药』,你们去帮帮她。”
雁雪不动,芍『药』也不动,她一脸难『色』,瞥了一圈雨花庵的僧房,“夫人,这里并不安全,还是让我们跟着你吧。”
花想容看了一眼屋檐之上,“我不会有事的,有些话想来了闻师父是不愿让外人知道的。”包括,汤敏君的死因!花想容一脸决绝的推门而入。
了闻师父盘腿坐在地上蒲团上打坐,“夫人请坐。”
花想容环视了一圈,屋子里除了一张床,一个蒲团,便没有旁的了,她坐在哪?地上,还是床上?“不必了。”
“呵呵,世上万物,何谓真,何谓假?夫人如今还分不清么?”
花想容微微诧异,“了闻师父这话是何意?”
“你被骗了。”了闻一跃而起,僧袍整洁如新,她眼神浑浊的看着花想容,早已不复白日间清朗,“这就是为何我不能为你儿子医治。”
花想容诧异,“你的身子?”
了闻叹了口气,“我中了剧毒,『药』石无医,参与玉荣的宴会,不过是为了雨花庵最后的体面。”她瞥了一眼窗柩上悬着的风铃,面『色』哀戚,而又可怜。
“我那师妹了静是个不成气候的,她与方正勾结,雨花庵早就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强弩之末,是我贪心,师父岂会在意这些?”
花想容心中大骇,却不想了闻竟然将了静和方正勾结的事实告诉了她!了闻却已经看透了她的心思,“你过来。”
了闻似乎很累,脸『色』由白变成了绛紫『色』,尤其是嘴唇,渗血一般的红,看上妖冶,很是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