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进京(1 / 2)
雪越下越大,不多时,木棉身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白皙的小脸冻的分红,只是她笑的如稚童般欢畅,虎子瞧痴了眼,又心疼她身子薄弱,任由她洒脱片刻,劝说着,“太冷了,回吧。”
木棉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花月容紧闭的房门,点了点头,任由虎子扶着送到院墙门口,临别,她问,“虎子哥,徐公子究竟是什么身份啊,我瞧着林大哥对他颇为敬重,你和宋公子对他有礼,就连若兰姐姐提起他,敬畏有余,也不敢多说其他。”
虎子笑笑,“徐公子身份极高,你不去招惹他就是。”
木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再多说,扬手笑的香甜,与虎子告别,他却不走,迟疑片刻,问,“你,你。”
木棉难得看见男人脸上的红晕,凑过去,一面打量一面俏皮的问,“我,我什么。”她伸了手指,指着他的脸颊,问,“你脸上怎么红了呢?”
虎子惊弓之鸟般,猛的后退一大步,眸『色』惶恐,张了张嘴,恼恨的叹了口气,别过头,“是,是天太冷了,我先走了,你早些休息。”
身后,一串小声银铃般的清脆悦耳。
前院,书房中,宋梁溪和林楚争吵之声透过门板,院外之人清晰可闻,花想容在小厨房内生火,炉子上正煲着银耳粥,前一阵儿梁若兰的丫鬟桃儿过来,请她帮忙,说梁若兰胃口不适,偏生想吃银耳莲子粥,厨娘又告了假,听闻她会厨艺,便厚着颜面求她。
相处日长,花想容渐渐了解梁若兰为人,处事大方,言行有度,至于之前的事大多都是误会,关心则『乱』,也正是因这误会,使她与林楚二人说开心事,且她也不是小气之人,感恩他人相助,她也不能拒绝,又让府中的下人去买了些肉,顿了番茄牛肉汤,待粥熬好之时,一道送到梁若兰那处去,她在厨房坐着,听见书房里的声响,整个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宋梁溪虽说不喜她,但脾气向来好的很,对林楚亦是格外的敬重,今日与林楚争执,定然是发生了重要之事,剧烈的摔门声过后,宋梁溪怒气冲冲的出来,正与花想容探究的视线相撞,她尴尬至极,缩回厨房去倒显得心虚,便直面而上,“宋梁溪啊。”
宋梁溪脸『色』冷,眼『色』亦冷,凉凉的瞥了她一眼,身带冷风而去,她讪讪的『摸』了一下鼻头,便又缩回屋子里去了,炉子上的粥咕嘟咕嘟的冒泡,她抓了『毛』巾移出了砂锅,找了干净的碗碟,盛出放凉。
木棉便来了,她在门口站定,扬着帘子,带着冰凉刺骨的风雪而来,直到花想容喊冷,才后知后觉得放了门帘,走到花想容身后的小凳上静静的坐着。
花想容盛了一小碗牛肉汤给她,“身子好了?”
木棉点点头,贴着碗边小小抿了一小口牛肉汤,“好喝,你的手艺还是记忆里的那么好。”
花想容一怔,回头看她,厨房光想昏暗,微弱的金黄『色』的光金灰似的蒙在她的脸上,仿若一层轻薄的纱,朦胧之美油然而生,木棉喜静,平日不声不响,常惹人忽视,旁人想她,只记得她胆小怯懦,除了虎子很少有人一眼能记得她的美,一种与旁人定义的美不同,娴静之气平常人少寻。
“我们不过分别数日,说的仿若久远若数年。”花想容故作轻松的口气。
“我父母惨死,流落街头,遭人迫害,虽说寥寥数日,却恍如隔世,我现在活着,小白,我最感谢的就是你。”昏暗之中,唯有木棉的一双眸子亮若晨星,她定定地看着花想容隐约有泪光闪烁。
“木棉,我们每个人活下来都有特定的意义,杀母之仇,弑父之恨,我同情你的遭遇却不能感同身受,即便我说的再多也不能帮你减轻一分,但作为朋友,我真心希望你能宽待自己,不要让苦痛夜以继日的折磨你自己,更不要让它们成为活下去的枷锁,你活着亦是洪大娘的期望。”
木棉沉默良久,尔后站起来,看着灶台上装进食盒里的东西,问,“这是要送给谁的?”
“梁夫人,她身子不适,说想喝银耳莲子羹。”
木棉一怔,笑了,笑容古怪,“不妨让我送去给她。”
花想容疑『惑』地问,“你何时与梁夫人关系这般好了?”木棉『性』子懦,又怕生,向来这种与生人交集的活轻易是不肯做的,今日竟来主动揽下,倒是颇为奇怪。
木棉笑笑,“我安置在梁府后院,这里一众下人对我的事多生议论,其中不好言辞难听入耳,梁夫人几次为我出声训斥吓人,我心中多有感恩,便想多为她做些什么。”
花想容点点头,思忖着,“既是如此,梁夫人的孩子也快要出生了,你不若做些小孩衣裳与她,你手艺精致,心思细巧,她定然欢喜。”
木棉笑着点头,“我记得了,那这汤我便趁热送过去吧。”
屋外,风雪又起,眼见年关将近,风雪铺路,便是有瑞雪兆丰年的好兆头。木棉穿了一件大红的斗篷,帽子带上便迎着风雪走了,这件斗篷花想容瞧着十分眼熟,却始终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想了半响才想起好像见过梁若兰身上穿过,等她追出去,木棉步入长廊,进了拱门之后便看不见人影了。
“天儿冷的很,你怎的在这站着?”林楚从书房出来,脸『色』并没有花想容预计的那般不好,他攥着花想容的手,便要回屋。
“我熬了牛肉汤,去给你盛一碗,暖暖身子。”她转身要进厨房,林楚却不曾松开她的手,将她拉进了屋子,关了门,高大的人影罩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