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我百晓堂,跟司家势不两立!(2 / 2)
庭院里,气氛尴尬到恐怖。
在他们聚精会神的关注下,所有人,亲眼见证那个完整的物件,是如何“化整为零”,从闭合的整体化作一块块碎片,然后噼里啪啦掉落一地的。
瞬间瓦解。
“……”
沉默、沉默、沉默。
僵硬、僵硬、僵硬。
空气凝固,气氛安静,呼吸停止。
司炳彻底石化,表情一点点出现裂缝,好似风一吹,他就能随风飘散,化作砂砾似的。
而,对司炳抱有极大信心的司铭盛,在司炳按下按钮的那刻,得意也爬上眉眼,可是,猝不及防的这一幕,直接令他的得意化作震惊,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呱唧呱唧。”
有不懂事的人开始鼓掌。
“好!”
“别出心裁!”
几个年轻人做事不过大脑,大声喊着,对司炳的作品表示支持。
为了避免气氛往更令人窒息的方向发展,旁边的人赶紧拉住不明所以嗷嗷乱叫的他们,然后附耳:呱唧个屁啊呱唧,一看就是失败的作品好吗?!注意气氛!
然而——
“呱唧,呱唧。”
依旧有掌声响起,一个人的,突兀得很。
众人不由得将视线看过去。
只见鼓掌的是钟裕,面无表情,像个没有感情的鼓掌机器。
在众人懵逼的注视下,他停下鼓掌,然后一本正经地评价:“反其道而行,有创意。”
司炳:“……”我踏马创意你祖宗!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跟钟裕结下梁子的?!
“呱唧,呱唧,呱唧。”
同一时间,又有掌声响起。
这一次,声音并非来自在场助威,而是来自大门方向。
众人抬眼看去,见到三抹身影。
最中间的,是一名年轻女子,一袭黑衣,美若天仙,纵然冷着眉眼,美丽中添有凌厉感,也无法遮掩那抹惊艳。
一左一右,分别是一名俊朗青年和一名西装中年人。
青年二十七八的年龄,身形颀长挺拔,脸庞轮廓深邃,面部线条冷硬,棱角分明,眼神锐利,暗露锋芒,视线一扫,分明有着摄人的寒意,令人毛骨悚然。
中年人跟他们站在一起,未曾遮掩他们的锋芒,但也没逊色,腰杆笔直,气魄外露,气场沉稳内敛,存在感亦不可忽视。
三人一并走来,有些眼熟他们的,忍不住窃窃私语。
“凌三爷?他竟然也来了?”
“那美女什么人啊?”
“旁边那人是司铭盛第二个儿子,司尚山。我估摸着那美女,应该是他带回家那个女儿、司笙无疑了。”
……
走近了些,三人停下来。
陆沁欣喜地眨眼,一边为亲儿子加油鼓劲,一边震撼地看着气场强大的司笙。
!
她这儿媳未免太酷炫了点儿吧!
司笙微微侧首,视线掠过全场,令人所有人都感觉到一股凉意,头皮发麻。
“画虎不成反类犬,”司笙冷冷一扯嘴角,眼角眉梢染上幸灾乐祸的笑意,一挑眉,凌冽的视线打向司炳,“这不,遭报应了吧?”
见到司笙,处于极度尴尬状态的司炳,终于慢慢反应过来。
踉跄地往前走了两步,司炳双目赤红,顾不上礼仪教养这一类虚的,凶神恶煞地盯着司笙,“是你动的手脚?!”
司笙只手往兜里一揣,剜着他,轻描淡写的,“搞笑了,不是你负责做的吗,我怎么动手脚?”
“你——”
司炳咬牙切齿。
刚刚的一番发言里,他省略掉所有的帮手,将所有功劳全部揽在自己身上。
费尽心思确定图纸的是他。
带领木匠负责制作的是他。
整个项目他就是主导,他负责的一切,其他人只是配合他行动。
——参加项目的人都没到场,现在,嘴巴长在他身上,什么都由得他来说。
自然,他若是将锅全扔给司笙,就跟他刚说的话存在悖论。
可,眼下都如此出糗了,司炳又哪会在乎那么多?
只恨不能见司笙碎尸万段!
他猛地提了口气,直接朝司笙冲了过去,提起拳头就砸向司笙。
司笙“啧”了一声,充斥着不屑的意味。
花拳绣腿也敢来她跟前显摆?
她立着,没动作,直至拳头送到跟前来时,她才倏地出手,反手一抓司炳的手腕,往前一步,将司炳顺势往后一拉,直接掀起司炳,毫不留情地来了个过肩摔。
司炳以极其难堪的姿势,被重重摔在地上。
地面是碎石铺成的路,并非松软的土地,结实又冷硬,这么一摔,司炳登时疼得龇牙咧嘴的。
“我说过了,别的本事没有,就学了点防身的本事。”手指轻弹衣袖,司笙居高临下地俯视他,轻蔑不屑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只蝼蚁,她眼皮往上一抬,语调轻轻上扬,“不长教训?”
“玛德!”
司炳浑身剧痛,可怒火攻心,骂了一声,不信邪,咬牙从地上翻身,提起拳头又冲了过去。
这一次,不待司笙动作,凌西泽就不耐烦一皱眉,直接赏了他一脚。
马丁靴皮子很硬,凌西泽这一脚下去,完全不留情,用了八九分的力,挨了这么一脚,司炳顿时跪倒在地,捂着小腹,疼得面色苍白,冷汗直流。
“别用你的脏手碰她。”
凌西泽垂下眼皮,一字一顿,都充斥着威胁和警告。
!
在场所有人,集体懵逼。
进门就挑衅,一开场就打,这是什么情况?!
“啊——你们想干嘛?!”
被惊了又惊的欧阳秋,终于回过神来,急切地冲出来,跑到司炳身边蹲下,同时撕心裂肺地朝佣人们喊,“人呢?!都愣着干嘛,养你们是吃白饭的吗?!还不快把这群闹事的给抓住!”
经她一提醒,陆续有人反应过来。
不仅佣人,就连司家的人,都纷纷站出来,将三人团团围住。
可是,当他们欲要上前时,司笙和凌西泽的眼神一扫,一股莫名的寒意直逼心头,令他们不由得心生怯意。
更何况——
他们都认识司尚山。
司尚山向前跨了一步,大有将他们俩护住的意思。
“够了!”
司铭盛实在坐不住了,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身。
老爷子发话,司家人和佣人们皆是一顿,然后自动避让开,在通往司铭盛的方向,让开一小条道。
“你来做什么?”寿宴被一再破坏,司铭盛此刻怒不可遏,脸色阴沉得能滴水,冰冷的眼神注视着司笙,直接狠狠放下话,“我们司家,不承认有你这个孙女!”
他这一开口,立即证实了司笙身份,同时也令在场众人恍然大悟——
哦!
原来真是司家新领回来的长孙女?
只是,现在这样的局面和发展,是怎样一个离奇的状况?
正当诸位都纳闷不止之际,那位绝世大美人儿,轻描淡写地给了回应——
“我披麻戴孝,来看你什么时候死。”
众人:!!!牛逼!
陆沁+钟妈:卧槽这姑娘太飒了!这儿媳妇必须要弄到手!她们家就缺这一款!
司家人:!!!我可去你的吧!砸场子就砸场子,敢不敢不要这么嚣张?!
章姿和司裳自打他们出现那一刻起,就呆坐着,眼见着这一幕又一幕的劲爆发展,彻底懵逼,眼睛瞪得大大的。
——再给她们翻倍的阅历,她们也不可能遇到这样的场面!
——司尚山和司笙这踏马是疯了吗?
“卧槽,这姑娘厉害了!”
“黑衣白花,准备做得很充分啊!”
“什么仇什么恨,偏挑这时候砸场子?”
……
在场一群人,见识了这般场面,耐不住心痒痒,当着司家人的面,就这么讨论开了。
司铭盛被气得浑身发抖。
冷气一抽一抽的,肺部一阵阵的疼,怒火遍布全身,令他每一根神经都在颤抖。
然而,面子重如天,他又怎会允许自己在一小辈面前被气倒?
深吸几口气后,司铭盛倒也渐渐冷静下来,看着司笙这一身装扮,又想起上午刚得到的消息——
他不恼不怒的,甚至有些嚣张,冷哼一声,故意问:“易中正终于死了?”
在司铭盛开口说出‘易中正’的那一刻,凌西泽和司尚山先是一惊,然后不约而同地对司铭盛报以同情。
司笙眼眸覆上冷霜,杀气涔涔,如漫天飞雪席卷而来。
谁也没看清司笙是如何突破人群,径直来到司铭盛跟前的。
他们只知,等反应过来后,就有两个佣人摔倒在地,而同一时间,司笙已经站在司铭盛跟前,手抓住司铭盛的衣领,似是拎小鸡一样,轻松就将人给拎了起来。
那一瞬,她如阎罗附体,从烈狱走来,浑身杀气暴涨,危险又冷静。
几乎所有人都不假思索地觉得——
她真的会杀了司铭盛!
“不知廉耻的狗东西,你他妈也配提他的名字?”
司笙盯着表情开始慌乱的司铭盛,一字一字地将话吐出来,每一个字,都裹挟着冰冷刺骨的杀气。
“你——”
整个人都被拎在她手里,司铭盛神色慌张,却故作镇定模样。
“美女,杀人犯法!”
在座的宾客里,有一个年轻人高喊一声。
这一声喊,好像触动了某个开关,司家人、佣人们在长久的愣怔下,终于反应过来,一股脑地朝司笙冲了过去。
然而——
他们忘了,除了手法狠辣的司笙,还有一个不动声色的凌西泽。
在自幼学习武术的司笙面前,凌西泽或许无法抗衡,可司家这些中看不中用的、佣人的花拳绣腿,在他这里,毫无杀伤力。
转眼的功夫,谁也没来得及靠近司笙,就一个个都被凌西泽撂倒在地。
陆沁两眼放光:帅啊我的儿子!
扔完最后一个人,凌西泽在在场错愕的注视下,优雅地理了理衣领、衣袖,然后踱步来到司笙身侧。
他冷静又温柔地盯着司笙,手掌搭在司笙的肩上,微微靠近她,在她耳边轻声说:“弄死他,不值得。”
微微一顿,司笙眸光闪了闪。
“利用我妈,盗我外公桥梁设计图纸,哄骗我妈,帮你设计室内装修方案……”
慢吞吞地说着,司笙倏然松开手,司铭盛落回原地,在死亡边缘走过一遭,脚下一软险些摔倒,他脸色苍白,可胸口却一起一伏,无比愤怒。
司笙莞尔一笑,抬眸看向全场,故意在司裳身上一定格,又移开视线,不紧不慢地继续说,“大的抄完小的抄,你们司家,在抄袭这一点上,果真是一家相传。”
众人:嚯——还有这么大个惊天的瓜!
“你在胡说些什么!有本事就拿出证据来!”
司铭盛怒了,话语急切,像被戳中伤痛。
再也无法保持他身为年长者的冷静自若,难看得像是被雨水冲洗过后狼狈又炸毛的土狗。
“我是没有证据,陈年旧事,忽然想起,随口说说——”
话到这里,司笙话语一顿。
下一刻,她举起右手,将所有的视线,一并拉到她的手上。
她的手里,攥着一块玉牌,正好一缕阳光斜斜打落下来,从玉牌上穿透,晶莹通透的玉,闪烁着一抹亮光,隐约透射出“百晓”的字样。在玉牌的周围,围绕着蒲公英图案,精致又漂亮。
她环视全场,一字一顿地开口,“在场可有百晓堂的成员?”
众人:啥?!
“有!”
“有!”
“我是。”
“我也是。”
……
出乎意料的,陆续有人响应。
每一个应声者,都站起身,老老少少皆有,他们的表情先是茫然,然后是激动,最终化作坚定。
其余人,则是愣愣地望着这一幕。
——这又是来得哪一出啊?
于是,有人悄声议论了。
“百晓堂?”
“那是什么,感觉好中二。”
“年轻人没见识,就老实闭嘴。”
“百晓堂,民间第一大情报组织。情报无价,做生意的、搞学术的、各行各道的,只要出挑的,都会想跟百晓堂搞好关系。某些不知道的晚辈,就回家好好请教你们家长辈。你们家长辈要是没听过,就是孤陋寡闻了。”
“这小姑娘是什么人,怎么会有百晓堂的堂主令牌?”
“早换新任堂主了,就是个小姑娘。前段时间,这消息在道上引得轩然大波。没想到,那小姑娘竟然是司家的长孙女?”
……
在老一辈给小一辈科普的时间里,陆续的,已经有十余人站了出来。
跟他们在一起的同伴,不由得纷纷错愕,就好像认识多年的朋友忽然换了个人一样。
他们之中,有年老的学者,亦有年轻的豪门子弟,当然,也有不起眼的江湖人士……各个层次,年龄不一,甚至都不是同一个圈子的人。
可是,他们站出来了,以同样的身份——
百晓堂成员!
江湖百晓堂,无处不在!
末了,所有人都压下各种情绪,不约而同地站出来,离开座位,聚拢在一起,面朝司笙。
齐齐作揖。
“堂主!”
他们异口同声地道出这一称呼。
哪怕是听到只言片语,有所心理准备,在座的众人,都不由自主地睁大眼。
尤其是陆沁和钟妈二人——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们俩就站成一派,激动到难以自制,四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凌西泽淡淡看了司笙一眼。
早查到司笙跟百晓堂有关。
殊不知,司笙竟是“堂主”。
实在是,够江湖的。
司铭盛更是不用说,本来是满腔怒火的,可在见到司笙手中的牌子后,愤怒翻滚的血液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从四面八方渗透到体内的阴冷。
司笙、百晓堂堂主?
他错过了什么?!
司铭盛大脑一片空白,彻底呆住了。
与此同时,在场所有人,都清晰地听到司笙的声音——
“从今日起,我百晓堂,跟司家势不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