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涂药(2 / 2)
突然想到很多年前班主任的一句谆谆教诲:不仅要看答案,还要看解析。
我欲哭无泪:“嗯……陛下雨露均沾,可为皇室开枝散叶,保宏伟基业代代相传。”
他终于笑了,但笑得我莫名其妙:“慕婕妤当真心系皇室,颇有远见。”
“陛下过奖,我也不过是一介女……”我正拿捏句子谦虚时,他突然站起身,一片阴影投下。
他走近我几步,旋即我的下颌被他冰凉的指节撩起,他俯身倾向我:“那慕婕妤身为朕的妃子,总要身体力行吧。”
我全身一僵,他如墨的双眼像无星的夜空,像无底的深渊,直直将人要吸进去一般。
近在咫尺的距离使我心跳猛然加快,但瞬间的诧异与惊慌又使我强压着大口呼吸的冲动。
他嘴角轻轻勾着,却不见笑意,唯双目锁着我似在等我的回答。
我稍稍往后挪想先离开他的指节,他轻轻一抬我便不敢再动,只觉被一股无形的压力迫着一动也不能动。
他的这只手,曾挥无眼长剑,摘下悍敌首级;也握紫毫天笔,执判祸福苍生。
此刻我突然觉得自己真真切切感受到了那股独立千万人之上的天子威压——就在这间暖黄灯光的狭小屋子里。
他突然蹙了蹙眉,旋即收回了手,转过身去不再看我:“吓着了?”
我小心翼翼呼着气,强压住上一秒觉得自己头立马会被拧掉的慌张,却不知该如何作答。
四下安静地像是时空已经凝滞,我只好小声“嗯”了一句,打算再继续解释一番时他突然又转过身瞧着我。
“慕沉霜,”他嗓音低沉听不出任何情绪:“你当初到底为何要入宫?”
我一愣。
“朕是越来越看不明白你了……”他似乎在隐忍着什么:“起初你喝下那瓶所谓糖浆,说你脱胎换骨,朕确实欣慰。”
“可是此番朕却希望你从未——!”
我第一次见他语气有些激烈的样子,可他却突然停住了,用手拧了拧眉心后我似乎听见一声轻叹,又好像没有,太轻了,像茫茫大雪天里最细碎的一片雪花,落下即融。
“算了,”灯下他的影子纤长:“慕婕妤,你现在还是朕的妃子,就给朕留些颜面吧。”
为什么这话里我听出了深深的无可奈何。让我想起年幼的我曾看着油菜花田里白色的蝴蝶越飞越远,我却只能站在田埂上愣愣望着的时候。
“陛下……是何意?”他此刻的样子让我心中莫名一绞,我一时也捉摸不透。
他摇摇头:“朕今日太乏了,你右臂受了伤,睡的时候便不要侧着。”
他说完便离开了屋子,桌上软白的药膏还有他指尖蘸取时留下的小凹痕,我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右臂,怎么今日就糊里糊涂让皇帝亲自给我涂药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