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1 / 2)
司马来顺出院以后苦挣苦熬地又活了七个月,这已经算是个奇迹了。
阴历十月,正是他当年带着大着肚子的张彩芹来矿上的那个季节。天气已经开始寒冷,四处都飘满了落叶,满目的萧条和苍茫预示着严冬的到来。
疼痛已不再是司马来顺最后几天的生命主题,确切地说,他已感觉不到疼痛了,他的神志开始恍惚不清起来,含含糊糊地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这件袄子你可不敢这么糟蹋,这是秋英过门的衣裳,她平时都舍不得穿哩!”
“老七——危险!快闪开!”
“爹,你去哪儿了?我娘她病了,我们没有钱给娘买药治病啊!”
“爹,我冷,我饿......”
“你别拦着我,我要去找我娘,我娘她不见我会活不下去的!”
“娘,不要哭,我来了!”
司马来顺发着低烧,含含糊糊地说了两天胡话就走了。张彩芹依然没有泪,她木讷地在老七和几个工友弟兄们的指使下做着该做的一切......
火化那天,矿上的“理事会”张罗着给他开了一个简单的追悼会,又安排了一辆车,用黑纱裹起那个“盒子”交给了张彩芹。
老七说:“嫂子,我们启程吧。”
九岁的司马英豪抱着爷爷的遗像跟着奶奶上了车。
老七祷告了一声:“大哥,我们启程上路了,你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