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那一刻，她的悲伤要把世界都淹没，连带自己也淹死（2 / 2）

“不跑吗？”面前的少年忽然问，经过铁面具掩盖的声音微微变了些，平添冷漠，但还是隐约能听出是个女声。

长辫男人愣了一下，才发现面前的少年是个女孩，只不过她于火下抢险救人后的气势太过凌厉逼人，宛若一把饮了血的刀刃，太容易让人忽略一些明明很明显的东西。

“不跑，”面前的人缓缓抬起右臂，红缨枪鲜红的枪头穗饰于风中飘烈，枪头在火光里闪着摄人的冷芒，“那就只剩死。”

她说，在长辫男人提起刀刃前动了起来，似乎是光和影的刹那，连感觉还没有来得及产生。

长辫男人错愕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被长枪贯通，鲜血淳淳流出来，连嘴里也不断溢出来铁锈的味道。

凤九猛的把红缨枪抽出，滚烫的鲜血溅在她冰冷的面具上，留下妖娆的颜色，左手边的婴儿骤然狂啼起来。

凤九看着男人跪倒在地，这才垂了垂眸，把红缨枪插在地中，看向怀里哭泣的婴儿。

火还在烧着，凤九转过身去，直直地望着那火，良久才缓缓摘下了自己脸上的面具。

吵闹与喧嚣在这一刻忽然远离。

一片死寂。

血随着她雪白的手腕滴落在地，那一刻，这个小小的人似乎变成另一个样子，明明是面无表情的，却在眸中流露出那么多那么多的悲伤。

悲伤的似乎要把这个悲哀的生了锈的世界淹没，连带着她自己也被淹死在里面。

良久，凤九微微仰头，闭上了眼睛，无声的呢喃了一句什么。

只有风和火焰听得清这个孤立于此的女孩的声音，哀默地让人心疼。

她说——

“其实，最该死的是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