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八 买官钱做官钱（2 / 2）

季武当即得意洋洋，捋袖子，亮起肌肉：“这个也不是人人都有，也就我们这些大别山山民，生下来底子好的，长大后可以出现这个特『性』。当然也有些小瘪三，入军后跟着我们『操』练，也慢慢出现了特『性』。”

“赖狗你特么说谁？”李勇在旁边怒道。

杨败倒是暗自点头，兵源区有这个特『性』，比率不高不奇怪，在编制中后天培养，也可能出现特『性』。说来也是个好消息，特『性』可以培养，这估计跟编制中特『性』兵的比例有关，带特『性』的越多，同编制中其他人产生特『性』的几率应该越大。只可惜这个特『性』不在技能的范畴，自己无法复制下来。

当下又把两冤家拉开，继续刺探军情：“你们一乡都造反当兵了么？”

造反？谁特么活得下去会造反啊。

听杨败说到这个，季武几人旺盛精神一顿，互相苦笑相看，居然一个个『露』出低沉的情绪出来。这和他们刚才旺盛的表现很不和谐。

当下还是季武缓缓说出来：“我们老家县长是个豪强出身的，特么的县长当不过瘾，想要当大县县令。”

杨败此时没有被几个屯长的沉重情绪感染，依然笑道：“县长跟县令也就差几级，干嘛不想当太守？”

“大人有所不知，太守是两千石，买官钱要两万贯铜钱。那个县长就算把治下都抢一遍，也是凑不起这么多钱的。”

买官？杨败神『色』一凝，难道是汉灵帝卖官鬻爵？按黄穰起义的时间段，也正好当时。这些人造反的原因，恐怕比自己想的还要有故事。当下默不作声，收起脸『色』，打算接着听下去。

季武又说道：“这个县长虽然凑不起太守的钱，但是立了许多名目，『逼』迫我们做了多少徭役，钱都被他贪了下来，最后还是让他凑齐了县令的钱，调离我们穷县，往大县去了。”

李勇『插』嘴道：“调走一个赃官也就罢了。哪里知道又来了一个。”

季武叹了口气：“这第二个县长，是平级调，按理说我们乡里可以安稳下来了。哪知道上头又搞了个做官钱，平级调也要收四分之一。这个县长交不起，辞官了。这下好了，这次来的才是瘪三李说的第二个赃官。”

李勇怒目：“赖狗季。”

季武不理他，接着说道：“第二个赃官，是个乡长，交了买官钱升到县长的。他乡里搜刮了钱，就要在我们这里找补。我们乡是兵源乡，本来有减免。哪知道这个县长更狠，抓我们的人，卖给豪强当奴隶、私兵。我的兄弟，季文，就是因为私下逃脱，被这个狗县长打死了的。”

杨败木然说道：“所以你们就反了。”

季武神『色』低暗：“我们当初没有反，也只是从乡里逃亡，做了流民。流亡到大别山中，遇到大将军造反，我们这才跟随，造了上头的反。”

豪强横行，官吏贪婪。杨败想到了杀头费、剿匪费。想到家里的秣陵长，想到当初的乡官袁家，还有自己和黄稹的一席对话。

原来根源都在上头。

杨败一直以为这些贪官豪强，都是为了自肥，从来没有把这些事，和皇帝卖官鬻爵联系起来。你有钱，买官是你的事，你没钱，不做官就是了？杨败没有想到，这买官钱和做官钱，都被这些官员或有意，或无奈，都压给了治下之民。

汉灵帝刘宏。这个高高在上，远在洛阳的名字，在杨败心里重重刻下。

自己的垦荒诏书，其中埋藏有一番忧国忧民之感慨，恐怕也不会是出自这个昏聩贪婪的天子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