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2 / 2)
陈清然接着道:“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与其让他们痛苦的死去,还不如屈辱的活着”
少年依旧不回答,洗干净了陈清然的手,抬头道:“对不起,北漠男儿无用,竟让雅珠亲自动手,脏了你的手”
陈清然心想,若你知道我不是北漠国人,会不会吃惊,不过先不管这么多。
她仔细打量着少年,这才发现他布衣掩盖下的风采,五官周正眼神清澈,本该散发青春阳光,却透露出淡漠,或许他本该属于瞩目的光芒,却跌入了尘埃,但不屑为伍。
少年突然伸手,替陈清然整理刘海,“你头发乱了,不过依旧很美”
陈清然“哦”了一声,眼睛向上看,似乎想看见自己的刘海
少年突然一笑,陈清然不明所以,少年微笑道:“你刚才很可爱,对啦,你的眼睛很好看,是我见过最美的眼睛”
接着又道:“我叫沈睿,北漠辽林人,你呢?”
听着少年的问题,陈清然道:“陈娇娇,北漠一个山沟沟里面的人”
少年明显被陈清然的话逗笑了,“我看你这幅样子,不像是山沟沟的,倒像是山沟沟的地主”
“对啦,娇娇饿了吗,我看你今晚肯定忙的不可开交,晚饭怕是没吃多少,要不我给你煮碗面?”
“不用,我不饿,我吃了饭的”,陈清然推辞,吃饭就要摘面纱,全脸会被看光。
大概是发现他们还站在院子里聊天,沈睿拉过陈清然的衣袖,关心道:“走,我们进屋烤火,外面冷”
“好!”陈清然点头,算作回答
进屋以后,沈睿发现火盆里的碳快熄了,歉意道:“等我一下,我去拿碳”
“嗯嗯,你去,我就在这里坐着”,陈清然回道
等沈睿出去后,陈清然这才打量屋子里的摆设,屋子很干净,还放有几盆绿栽,还有几副字画,陈清然心道:原来是个小秀才啊
很快,沈睿拿碳回来,两人围坐着烤火,陈清然见他满是严肃,也不知道该如何答话。
“娇娇,若有一日我出人头地,你会来恭喜我吗?”,沈睿突然问了一个问题
“啊?”陈清然有点震惊,沈睿为什么要问她这个问题,他出人头地与她有什么关系?
打着马虎眼,语气真挚道:“到时候再说,若有缘相见,我自会来恭喜,还给你买几封鞭炮庆祝,噼里啪啦响一下午”
沈睿又被逗笑了,“呵”的一声笑出了声音,陈清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又笑,根据他们的第一眼来说,沈睿应该是很高冷的人,平时很少说话,怎么刚才加上现在就被她逗笑了两次?
“你平时是不是很少笑?”,陈清然拐弯抹角的问道,
“何以见得?”,沈睿抬头
“因为看你的眉头的邹纹不深,平坦光滑,我便猜你很少笑”。陈清然胡乱瞎扯出一个可以算作原因的原因,她总不可能实话实话吧!
听到这个理由,沈睿摇头,“没有的事,邹纹浅是因为我年轻”
陈清然内心:沈秀才,真乃直男乎!
两人烤了一炷香的火,沈睿看见陈清然在发呆,以为她困了想睡觉,提议道:“娇娇,要不我现在带你回房休息?”
陈清然打了个哈欠,“好啊,确实很困,果真是人老了,找几个人算账就累成这幅鬼样子”
沈睿不说话,只是起身,陈清然也跟着他起身,跟着他走了一会儿,到达一间房间,闻着空气中淡淡的墨味,让人越发的想睡觉了
沈睿带陈清然进了屋,给她铺好床,就准备出去了,刚走到门口,沈睿转头身问道:“娇娇,难道你不害怕我是坏人吗?”
“不怕啊,为什么要怕,你的眼睛这么清澈怎么会是坏人?”陈清然强忍住睡意回答。
内心却是:再坏你能有我坏?我可是杀人小魔头!
“可我是匹披着羊皮的狼,总有一日,会成为千夫所指之人”
“那有如何,明日我不也成了千夫所指之人,我俩臭味相投,这才默契的成为了朋友”,接着又道:“好啦,乖乖去睡觉,晚安!”
沈睿听完,道了句“晚安”,体贴的带上门。
听见脚步声走远,陈清然取下自己的首饰,散了头发,但面纱依旧戴着,很快昏睡过去。
沈睿出了房门,回到客房,他不知道怎么想的,为什么会让她去睡他的房间,明明应该带她睡客房的……
心里不由得很乱,为了缓解,拿了一本书读,灯火通明,竟读了一个时辰,今年的冬天比以往冷了很多,他想,她会不会踢被子?
本着老乡见老乡的精神,他去看看,回到自己平时的房间,推开门,许是她怕黑,灯一直微弱的亮着,他走近床边,她睡相很好,没有蹬被子,只不过还戴着面纱
鬼使神差的他想扯开面纱,刚把手放上去,就被弹了过来,他内心奇怪,不相信的多试了几次,结果还是如此。
又把手放在她的额头上,发现没有被弹过来,只不过怎么有点烫,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急忙晃动她的头,想把她摇醒,低声道:“娇娇,醒醒,你发烧了,我带你看大夫去”
陈清然还在做梦,梦见自己在吃烤鸭,怎么有人在喊她,人一下子清醒,悠得挣开眼睛,看见自己面前有一个人,心道:这是谁啊?
回忆之下,原来是昨日遇见的北漠间谍沈睿啊,推开他的手,咕哝道:“我没病,我很健康”
说完,就沉沉的睡了过去,沈睿一看她还能清醒的说话,也就不再在那么着急,但她的额头确实很烫。
起身出门,迷迷糊糊之间,陈清然觉一个冰冷的东西放在自己额头上,凉凉的,很舒服。
第二天陈清然听见鸡鸣,醒了过来,发现自己额头上有一块湿布,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但还是迅速起床,换了一身蓝色云纹男装,戴上抹额,找笔墨写下一封信,压在茶杯底下,趁天色蒙蒙黑,出了院门。
走了很久,天快亮的时候,她到了繁华的小吃街,来到一家馄饨摊,点了一碗馄饨和两个油条,静静的坐着,听旁边的人聊天。
“昨天晚上真稀奇,钱府的钱老爷做寿时,竟像发疯一样,突然跪在地上,说对不起,我不该杀你,方修诚”
他旁边的男子语气带可惜道:“哎,可怜着方大少,英年早逝,留下一堆家业没人继承”
“是啊,可哭死他的父母了,他还没有娶亲,连个通房也没有,这下只得从族里过继个孩子继承家产,他们方家家大业大,如今却要落入旁人手里,也是可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