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爱莫能助(2 / 2)
喝多的临界线已踩上了。
我不得不耍赖,开始装醉,口舌不清含糊几句无关痛痒的“醉话”,然后便往酒桌上一趴,假寐起来。
吼吼。
现在,任是你再把我摇晃,我也不起。
贵妃喊我半天,见我没反应,只好自斟自饮。
一边软软哼小调,一边嘬嘬饮琼浆,喝到最后摇一摇酒壶,酒根儿也不浪费呀~
彻底喝完,方才伸着拦腰起了身。步履娇无力,晃悠着回她的寝殿了。
我听着她的脚步,七,八,九……倒!
再听扑通一声,贵妃真就倒在了塌上,酣眠入睡。
十日里有七日,我都是陪着贵妃饮到最后的酒友,所以,她从酒桌到睡塌几步路,我都已经悉数清楚。
她倒下了,我就解放了。
我正欲出寝殿,门却突然开了。
刚好与一人撞了个对脸。
我一看,是皇上。又是那个剑眉大眼,桃花微波如触手,到处摸的男人。
他只走进来一步,好端端的寝殿便装满了动物的荷尔蒙,含蓄又骚气。天知道人家竟然能把这样两个词揉杂的如此之好。
他瞧见没喝倒的人是我,脸上有些诧异有些挑弄:“哟,寡人只知贵妃好酒量,原来有人是深藏不露啊。”
我不自在的与他福神行礼道:“圣人玩笑了,小臣饮酒的量,不及贵妃娘娘的一半。”
然后他的面皮一转,神色由松弛改为严肃,清了清嗓子道:“你们的主要任务到底是侍奉主上!日日见贵妃过量饮酒,过则伤身,也不做相劝。”
本想溜之大吉的我,又有人来堵路,此刻已烦躁起来。
只好醒着头皮对付道:“是,圣人说的极是,小臣下次定当力劝。”
虽说我没抬头,但隔着空气我也能感受到他的得意洋洋,呼吸都变得舒展延绵。
他不作罢,继续挑刺道:“那今晚的错漏,也当一罚!”
尼玛……
他在我眼前踱着步子:“罚你什么好呢?”
我的天,那口气之玩味,简直是戏弄。
“好了,念你平时也算尽心,便就罚你在床帐五步之外,为寡人和贵妃守夜好了。”
啊?
天知道这男女二人同宿,竟然需要别人这么近来守夜?就算我不羞,你就决定不害臊吗?
我要吐了。
我暗暗咬着牙齿,计从心来,对狗皇帝说:“五步是吧?”
他点头:“没错。”
好勒,凭借着我的舞蹈功底,我就直截了当往门口方向劈了五个叉!
呵呵。
余光中,我看到渣男的眼球快掉了下来,下巴也基本张到极限,快脱臼了。
经过这五步,已经退到寝殿门口了。
我收敛着反击初步成功,喷薄欲出的喜悦。口气礼敬说道:“圣人金口玉言,说是五步,小臣便行了大大的五步。倒不知这样的五步,可还算数?”
皇上牵着嘴角,一脸狗比,叹为观止的点了点头。半叹半恼半笑的说道:“好好好!你真厉害!行行,你今晚就在门口处妥妥守着,若我夜半不见人,你仔细着。”
容他放完狠话,总算消停了!
旁边的宫女嬷嬷们见了此情此景,已快憋笑憋成肺气肿……
她们强忍着一脸的抽搐,侍候皇上洗漱更衣,手脚无有一个不利索。很快完毕后,狗皇帝钻进被窝抱着贵妃睡下了。
呼……
这算是遇见的什么破事!
我靠着寝殿大门,瞧着黑幕中仅有的几盏夜烛。
萤火微茫,点点昏黄。
无尽长夜再次向我招手。
我偷偷看了一眼手表,已是戌时末了。想来今夜以我之力也就只能如此。
我有想过将此事告诉皇上,由他背后护持。
可是话说回来,除了不好的预感外,没有任何证据去指出靠近李成蕴的危险是什么!
就靠我捡来的那一枚红玉海棠发钗吗?没有半点说服力!
算了,我的地位已是动辄得咎。
但又有点不甘,如果真的生出坏事,这明明可以及时扭转的。
我站在那里如芒刺在背,局促不安。
直到听见外头钟楼亥时的钟声想起,浑身的血液在此一刹那冷却了。如同沸水遇冰河,冰封雪盖。
或好或坏,已然开场,什么都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