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前世鹃啼沉血冤(二)(2 / 2)
“我是你阿玛明媒正娶进门的继妻,将军府的嫡福晋,你说我算不算你额娘?”锦姿高傲又带几分自嘲地说道,“不过,你以为我稀罕这个头衔吗?”
清扬不理她的自问,挖苦道:“若我额娘没死,哪轮得到你这个罪臣之女当福晋?”
“说的好!我是卑贱的‘罪臣之女’。很早我就知道你瞧不上我,从来未曾真心把我当成姐妹。我只是你的婢女、你的跟班、你瓜尔佳清扬将军可昭日月的光辉下一个小小的阴影!但是今日,我就要让你看看乌云蔽日,好叫你知道谁才是这宁安城的女主人。你从我这儿夺去的一切,我都须得讨回来!”
锦姿说着,提脚踏在清扬的一只手上,她脚上的花盆底儿鞋子狠狠地碾压着清扬如玉璧般白嫩的肌肤。
清扬吃疼,但她面上却一丝痛楚的表情也没有。别说这点儿疼痛对于征战杀伐多年的她如同隔靴搔痒,就是万箭穿心,她瓜尔佳清扬也能眼不眨、眉不皱,岿然不动如山。因为她懂得,不让敌人看出自己的伤痛,才能在精神上打击、摧垮对方。
锦姿再度加重脚上的力道,仍看不到她想要的痛苦神情,于是有些癫狂地狞笑了起来,她的笑声中夹杂着嘲讽、得意、自怜和不甘。
清扬就趴在地上看着她笑,心中暗暗盘算着她的动机。难道是为了将军府的权势?她一个弱女子要这偌大的将军府又有何用?她调动得了军队吗?她管理得了府衙吗?可笑。
锦姿笑罢,玉手一挥,吩咐轿夫道:“把她给我绑了。”
几个轿夫这才显出真面目——他们哪里是什么轿夫,而是鹤鸣派给锦姿的亲卫,一个个都是功夫了得的高手。纵然清扬在正常时刻与他们这几人同时过招,也没有绝对胜算,更不啻此时她中了不知何种暗毒,一丝力气都使不上。
清扬被几个亲卫绑了,手脚戴上镣铐,扔在轿子里。此刻她不用仰视锦姿,反而恢复了一些将军的倨傲,冷笑着问道:“西林觉罗锦姿,你究竟想干什么?你以为杀了我就能得了这将军府?我在城外那三万宁古塔守军,难道是茹素的?”
锦姿微微一笑,走上前来掐住清扬洁白如玉的香腮,用一种胜券在握的语气说道:“等我除了你,自然有办法对付你的三万守军,他们难道会跟从一个大逆不道、谋叛弑父的逆臣吗?”
“你说什么?”清扬面『色』一凛,立即猜透了锦姿的杀招:这是要将阿玛之死推到我头上来!这么说,阿玛很有可能就是她害死的了?
“原来如此,是你害死了阿玛!为什么?他待你那般好,不但帮你阿玛平反罪名,还给你将军府最尊崇的地位,你还想要什么?”清扬质问道。一想到自己的父亲竟被眼前这个恩将仇报的女人害死了,她不禁气结,再也无法保持冷静。
“待我好?哈哈哈哈!让我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伺候他这个比我阿玛还虚长几岁的老头子,这叫待我好?把我青梅竹马的未婚夫招做入赘之婿,让他唤我额娘,这也叫待我好?”锦姿面目狰狞地吼道,半分往日的温婉娴淑也不剩。
清扬一怔,原来症结在这儿——她竟还惦着我的额驸!阿玛不是曾说,是她主动退婚负了容郎吗?
不待清扬追问,锦姿便自顾自转身上轿,撂下一句:“去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