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何当共剪西窗烛(二)(2 / 2)
玉雪魄走到那个行凶士兵跟前,冷声道:“我没有下令,你就当着我的面杀人,眼里还有军令吗?”
那个士兵朝玉雪魄跪了下去,“属下知道没有命令擅自杀人是死罪,可是家仇不得不报。我的弟弟,两个弟弟,刚刚就死在了他的刀下,死不瞑目。”士兵指了指蓝凤宜的方向,“身为七尺男儿,堂堂正正死在战场上我无话可说。可他们是谁,他们是东海国人,现在东海国还在南边与我们开战,国仇家恨,我不得不报。哪怕搭上我自己的性命。”
说完,士兵拿起刚刚刺向蓝凤宜的剑就向自己的脖子抹去。玉雪魄快他一步,将他的剑踢掉。
战争本就残酷,多少儿子和丈夫来了军营便再回不到亲人的身边,就像现在,两个弟弟死在了蓝凤宜的刀下,若他再自杀,那守在村口的老母亲,妻子此生再也看不到回归的身影。
军医拿着药箱急匆匆赶了过来,看到倒在地上的是蓝凤宜,嘴上裹着的白布也已经被鲜血浸透。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顾不得检查嘴上的伤口,军医先看了看他身上的伤,脸色一变,立刻吩咐道:“快,快将人扶进去。”
“把人抬进去!”玉雪魄吩咐,几个士兵上前麻利地将蓝凤宜抬起往营帐走去。
因为失血过多,蓝凤宜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紧紧抓着海蓝莎的手却没有撒开。海蓝莎回握着蓝凤宜的手,跟着往营帐跑去。梁凤彬望着蓝凤宜和海蓝莎离去的背影,眼底深沉无光。
“过去看看吧!”玉雪魄拍了拍梁凤彬的胳膊。这是她前世在部队的时候,常常对战友做的一个动作。
梁凤彬看了看自己被拍的胳膊,又看了看玉雪魄,然后和她一起往蓝凤宜被抬过去的营帐走去。
一团又一团浸满鲜血的棉布被扔进地上的盆里,军医满头大汗。海蓝莎站在一旁,紧张地注视着蓝凤宜的脸色和军医的动作。玉雪魄和梁凤彬站在靠近门口的位置等着。
“你要不过去看看。”
“不用,”梁凤彬从军医那边收回目光,转身出了营帐。
小的时候一起玩耍,时时护着他。上一辈的恩怨,延续到了下一代的身上,于是很多仇恨也就不得不落在兄弟的身上。梁凤彬是担心蓝凤宜的,只是这么多年的生疏,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突然倒下的他。
“命暂时是保住了,能不能活下去,还不好说。”军医将最后一针缝好,缓缓直起身,擦了一把头上的汗。
“大夫,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海蓝莎紧张地看着军医。
“他嘴里的伤很重,如果好好养伤,不说话,日后就算不能像以前那样说的那么流利,但断断续续还是可以的。现在嘴里的伤更严重了。身上又开了一个窟窿,能不能活下去,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军医说完,走到一旁的水盆洗了洗手,拿起药箱离开了营帐。
海蓝莎站在床边,看着床上全身血迹斑斑,了无生气的蓝凤宜,眼泪再次落了下来。她没想到自己的任性有一天会连累蓝凤宜。已经习惯了他不离她左右。